刘浓昂首斜望,翠竹挡住了视野,看不清亭中全貌,只得遥遥一个揖手,大声道:“无奕,刘浓要去拜见令尊幼儒先生,稍后你我再续。”
来福头戴青斗笠,身披白苇衣,捧着长木盒,大踏步行来,边走边道:“小郎君,琉璃茶具一套,墨具一套,三斤芥香,五斤龙井,皆是珍品哦……”
“今后?”
便在此时,暗影里飘出两缕青烟,模糊绰绰。
周澹皱眉道:“阿父,十五弟性倔,一定肯随我而归!”
“酒乃好酒,名乃浮名!但得一日,纪友定较那啾啾雏鸟得知,何为理义,何为正始浊音!”纪友将杯中酒饮尽,看似漫不经心的将杯悄悄一搁,小指却在抖颤。
“唉!”
“妙也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刘浓怔然半晌,方才缓缓回神,嘴角微微扬起,不敢言语,唯恐将这安好惊碎。
……
待至近前,眼神犹然一愣。
很久不闻声。
谢裒面呈浅笑,饶有兴趣的问道:“阿大,六合乾坤为何为大?”(谢安奶名,阿大。)
“哈哈!”
待冲至近前,抹去满脸的雨水,嘿嘿一笑,拽住刘浓衣袖就往山上奔:“快来,快来,阿父亦在亭中!”
三角青铜酒盏搁在檐角,绿萝蹲在酒盏后。双手撑着头,谛视着一粒粒、一颗颗的雨珠自屋顶滴落,滚入盏中。四野极静,可闻声水滴“哚儿”声。
刘浓笑道:“非是龙井,今后,此茶易名为碧螺春。”
碎湖心细,让白袍、青袍带来了琉璃等物,便利小郎君送礼。的确需求送礼,王羲之、竹林七友皆需礼到意至,而刘浓筹办在本日正式拜谢裒为师,更得筹办束脩礼以示尊敬。如果按礼节,束脩礼应为肉脯、财帛等物,但谢裒怎会缺肉脯、财帛,何况手里如果提着几窜咸肉干、五株钱,仿佛亦不甚雅,因而乎……
对方不接,只是瞪着眼睛。
侍从心惊且忧,按膝抬首,踌躇道:“郎君。莫若回吴兴吧,以图今后!”
刘浓微微一愣,随后恍但是悟,竟将此事忘了,带刀入别人之府,乃极其失礼之举,且极易滋惹事非,当即侧首道:“来福,卸刃!”
……
纪友放声大笑,顺手从美婢托着的木盘中获得酒盏,缓缓饮尽。
“罢,罢,罢……”
白袍答:“是,碧螺春。”
谢裒笑道:“瞻箦不消拘束,本日秋雨正浓,我亦不过在此凑景也!”
“说甚?”
周懋、周筵、周赞,皆为周札已故兄长周靖之子;当年周勰之乱中,王导命周懋平乱,周懋杀周札之子周续,再直接杀死周勰,一时候,周氏三支相互肮脏、痛恨成隙。是以,平乱以后,周懋便携着其弟周筵、周赞共赴王敦军府,已有三年未与吴兴本宗联络。昔日鼎盛的江东豪强门庭,教王导一计废之!
“是,首级。”
“无奕!”
“是。”
凌晨,进秋,江东多雨。微雨如丝似雾。满盈水城。
小谢安歪着头想了想,似未想出来,用力咬了一口青果,眸子滴溜溜打了个转,大声道:“足不敷以量是为大,手不敷以攀是为大,大乃不及之物,六合乾坤皆不及,故为大。”
“然也!”
廊侧传来墨璃的唤声,惊醒了刘浓。吓着了绿萝。她快速抬开端来,一眼瞥见身后的小郎君,面色顿惊,“呀”了一声,想要弯身万福,裙子却带倒了酒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