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中无道,波折丛生,不宜行马,但刘岳自幼生善于马背,早已人马一体,身子不断的左摇右晃,便避过了横生之枝、竖插之丛。
“将军!”
“啪啪啪……”
刘岳非姓刘,而姓呼延,匈奴刘曜非姓刘,乃于于扶罗之孙,托姓于冒顿。对此,刘岳极其费解,陛下拖姓冒顿大单于倒也罢了,为何却犹自秉承这汉人贱姓?
但见得,此骑军虽非具装铁骑,但却大家着半身甲,马腹与马脖亦有皮甲护翼,而马背上则牢固着一柄丈八长枪,枪身紧扣于马鞍一侧,一旦撞击过烈,系着枪身与鞍扣的皮绳便会断裂,从而使枪脱落,并不会影响骑军冲阵之势。
孔蓁嫣然一笑,举着鹞鹰,纵马奔入营中。
秋风掀起她的大红披风,裂裂似浪,亦随笑容而展。全部上蔡军中,大家皆披白袍,唯她与荀娘子列外,当然,另有一身红妆的炎凤卫首级亦不披白袍,军中三束红,她们深受白袍爱好。
“朴簌簌……”
唐利潇翻身落马,沉声道:“小郎君,西北有异!来敌不知多少!”
风卷草泽,马卷浪。
“报……”
待刘岳尿尽了,带路奴用力咽下嘴里的余尿,指着远方一处平整凹地,恭声道:“将军,阳城另有四十里,往东十余里,有新复村庄。村中,有母崽……”
毒信离梢渐有力,软不拉叽的坠下,顺势穿碎了几片树叶。刘岳伸手一捞,未抓住羽箭,反捉一手烂叶,甩去烂叶,面上神情狰狞,他觊觎这只鹞鹰已有半个时候,未料这蓄牲竟警悟如此,正欲骂上两句,却恍然想起,它乃青隼。
秋风携翅轻疾,鹞鹰借势飘过林梢,伏于翼部的双爪渐渐伸开,俄而,蓦地一个深扎,仿似欲探长虫之首。“簌”,长虫乍然吐信,信锋穿过层层密叶裂缝,直插而上,目睹即将中穿鹞鹰。
……
孔蓁歪着一看,高高斜扬丈二长枪,鹞鹰正欲斩入营中,重瞳一转,竟猛地收笼翅膀,探出铁勾双爪,抓住枪端,紧紧立于其上。
“报……”
“击敌,有我无敌!!”
“休很多言!”眉骨横生,满脸坑洼的刘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。
孔蓁拖枪纵马,未予转头,扬声道:“少司命所执,乃是秋兰,秋兰兮麋芜,罗生兮堂下。神命为福,主掌百姓。”
孔蓁秀眉一扬,夹马跟上,将临营帐,却见帐帘一挑,荀娘子与阿谁刘威虏连袂而出。
此营乃是昔日烽火台,可瞭望阳城境内数十里,往西五里,乃是羊肠粮道。粮草三日一赴洛阳,而本日,正乃粮道前送之期。
“啪!”
“鹰!”
久待已然旬日,终将来也!刘浓未作踌躇,将怀中牛角盔叩于首上,用力一系颔巾,嗡声道:“敌方疲,我正蓄,击溃此军!”
唐利潇与鹞鹰对视数息,神情一变,快步走向中军帐。
“将军,慎言!”副将小声道。
孔蓁秀眉飞挑,拖着长枪,随队转向,奇道:“陈村已无人,为何转入陈村?”
将将奔出五里,一骑北来,大声叫道:“回禀刘威虏,敌骑犯境,两千之数。”
浮天之隼,海天鹞鹰备受匈奴人尊崇,可蓄,容猎,却不成轻亵。特别是呼延部,相传呼延大单于便乃鹰隼之子。
副将以马鞭挑着带路人脸上的黑布,冷声道:“何故以布缚面,听闻汝家有母崽,尽善歌舞,可会奏‘浑不似’,舞‘蹛林舞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