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于此时,一阵暴风突地卷起,裂得石勒披风哗哗作响,继而,扯断盔上羽缨,石勒大惊,伸手欲捉羽缨。殊不知,风势愈烈,卷起羽缨飞向天空。
石勒率军两万屯于陈留,与祖逖对垒闻营。祖逖并不急战,而石勒也心有顾忌,两相遥视。届时,郗鉴退而再前,逼入陈留。
“韩潜伏!”
当时,郗鉴紧紧节制粮道,对徐龛南去之势,还是置若不闻。为此,石勒勃然大怒,鱼目眼乱跳不休,却无可何如,唯恐陈留有失而危及邺城,遂由厌次等地调军,命石虎与桃豹死守陈留。
“族叔,如果如此,何不勒营徐回?现在,韩潜率外姓诸将先行,若石勒衔尾追击,我等该当何如……”
“嘘!”
“不成!”
“锵!”
玄月初,兖州境内叛将徐龛得石勒之助,死灰复燃,纠结上千流匪,流窜于泰山郡、东平郡。郗鉴勒兵于下邳,兵指陈留,仿似意在邺城,未允讨伐。
斯须,暗自吸进一口气,缓缓收回目光,朝着祖逖深深一揖:“将军勿忧,粮草入颖川,此事极密。况乎,颖川有荀蕤守军三千,足可言安。尚且,依骆隆度之,刘威虏实乃心胸万民之士,度量之下,必将接令!”
当时,祖逖猛攻陈留,军情危急之下,石虎欲夜踏连营,殊不知祖逖早待他来,夜斩铁骑两千。石虎仅百骑脱逃,因其性烈而残暴,遂,戮杀城中汉奴四千,悬血颅于城。祖逖仰天喷血一尺,祭全军而血勇,狂攻陈留。
祖逖道:“且待入夜,率军三万离营,西经陈国,兵发洛阳!若不取洛阳,提头来见!”
……
军情传至建康,满朝皆指责郗鉴贻误战事,纵匪袭南。一时候,高冠华袍纷繁哗然,因徐州动乱,江南便危矣。
祖逖按剑倚帐门,眉头时皱时舒,很久,吐出一口气,叹道:“瞻箦乃世之英杰尔,定知局势轻重。”
骆隆踏前一步,拾起羽缨一阵细辩,神情一惊,随即笑道:“将军,此乃隼翼,非胡人王者不成寄盔,由此可见,定乃石勒盔缨。吉兆也!”
祖逖方一进帐,祖涣便按膝而起,嗡声道:“阿父,为何调军至陈国?”
霎那间,建康闻知,诸子鼓掌奖饰,曰:龙亢桓氏,后继有人也,七星耀月,乃为事忠也!
玄月十八,百花开杀。祖逖与郗鉴斩三畜以祭旗,同时征讨石勒。祖逖率五万雄师压临陈留,郗鉴尽起三万兖州军出下邳截断河东渡,意在令石勒襄国、魏郡等地之救兵无从南流。
“兄长,莫非,意欲撤兵乎……”
石勒眼角微眯,沉声道:“祖士稚光阴已未几,若我与其易位处之,亦当抖擞余力,与敌决一死战。何如,洛阳另有李矩,岂敢轻动!”
“扑!”
玄月中旬,徐龛匪势愈演愈烈,纵穿兖州南下涌入徐州,待至徐州时,匪部已达五千,分兵五路,肆掠于徐州。而徐州几不设防,一溃千里,流民四窜于野,荒村庄落喋血。
坡上的石勒意气风发,他与祖逖交兵多年,互有胜负,现在,祖逖将亡,将军当死于疆场而非残喘于病榻。思及此处,石勒面向祖逖虎帐,按着腰剑,忍不住的欣然大笑:“士稚兄,此战,当送兄归矣!”
玄月,风云际会。
……
骆隆把羽缨扔于案上,揖道:“将军但且宽解,此战,唯胜尔!”说着,又皱眉道:“只是,成父粮草分入颖川六成。如此一来,便已不敷月,届时,若雄师缺粮,恐军心慌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