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瞻箦……”
石勒眼角微眯,沉声道:“祖士稚光阴已未几,若我与其易位处之,亦当抖擞余力,与敌决一死战。何如,洛阳另有李矩,岂敢轻动!”
这时,参军孔隆推断石勒之意,上前揖道:“赵王,祖逖雄杰也,郗鉴亦乃智勇名流,二人合力,千万不成轻觊。为今之计,何不遣洛阳、河内之兵,速速声援陈留?”
一时候,帐内哗然,祖氏族将如坠云里。
秋风卷缨,一起漫南,飞过草泽,越太小溪,翻过万众虎帐,直抵祖逖帐前,随风回旋。
坡上的石勒意气风发,他与祖逖交兵多年,互有胜负,现在,祖逖将亡,将军当死于疆场而非残喘于病榻。思及此处,石勒面向祖逖虎帐,按着腰剑,忍不住的欣然大笑:“士稚兄,此战,当送兄归矣!”
而石勒东北边疆,平州刺史鲜卑慕容廆得裴嶷苦劝,兵出渔阳,直指石勒蓟城。
风潇潇兮,郊野寒。
“诺!将军,保重!”韩潜单膝跪地,身上重甲锵锵抖响,随即大步出营。
与此同时,冀州刺史邵续与投奔而来的鲜卑左贤王段匹磾扼守厌次,目睹岌岌可危之下,却俄然发觉石胡守势减弱而呈防备之势。邵续暗度之下,心知定乃祖逖伐北之故。当即照应祖逖,兵出厌次,奋力血战于石勒境内。
石勒闻知,惊怒欲狂,拔剑斩案,亲率铁骑一万,出襄国奔袭郗鉴。并致信祖逖,痛骂祖逖言而无信,既已罢战,岂可不宣复兴。帐下奉车都尉李阳出运营策,请令前去成皋县,欲撅祖逖生母之墓,鞭尸悬树。石勒怒不成遏,险斩李阳,斥道:“祖士稚,人中英豪也,岂可辱之以卑鄙!”
祖约道:“兄长,韩潜为何调军?调至已至六成,如何相抗石勒?”
恰逢当时,徐州徐县府君桓温闻之,不惊反喜,拍案而起,仰天长笑而不断,置审公堂而不顾。当堂脱屐抛冠,披甲而出,调集部曲、诏募流民而建军,得军两千,不退反进,与徐龛匪势,战之于野。
五个日夜,郗鉴历经三番血战,一战击溃石湛五千铁骑,追杀十里。二战,击败石宏三千救兵,暴尸延野。三战,半渡而击,败石弘于宁陵。
恰于此时,一阵暴风突地卷起,裂得石勒披风哗哗作响,继而,扯断盔上羽缨,石勒大惊,伸手欲捉羽缨。殊不知,风势愈烈,卷起羽缨飞向天空。
石勒不觉得意,随即拔军直冲陈留,且命石湛率轻骑两千,敏捷经密道而入雍丘火线,欲断祖逖粮道。石湛奔行两日,截粮千石。
军情传至建康,满朝皆指责郗鉴贻误战事,纵匪袭南。一时候,高冠华袍纷繁哗然,因徐州动乱,江南便危矣。
“族叔,如果如此,何不勒营徐回?现在,韩潜率外姓诸将先行,若石勒衔尾追击,我等该当何如……”
“嘘!”
“锵!”
……
玄月,风云际会。
待其出营,祖逖挎上腰剑,对骆隆道:“明日,我将亲出邀战!汝,虚灶而设,切莫使石勒生疑。”
唇亡齿寒……石勒眉头一挑,喝道:“若非河北局势焦阻,且另有内忧,祖逖与郗鉴,我岂会惧他!”一顿,马鞭指南:“孔隆、徐光,速传我命,令虎牢与河内守军速速来援!豫州、兖州、徐州,三州五千里,便在此一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