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八十一章 道之云远[第2页/共3页]

“踏游……”

“来福,游思无妨。”

由始至终,桥游思临危不惧,未退半步。若非如此,在仓猝不迭、仓促布阵的局势下,世人可否对峙到救兵前来,尚是两说。而此时,战事已毕,四野里到处皆乃蹲伏的降卒,刘訚满脸是血的奔来,抹了一把脸,喘气道:“救兵,乃是郗公部下,郗公携家眷,稍后便至。”

“天幸也,万幸也!”

“此马真俊……”桥游思面上微红,避过刘浓的目光,摸了摸飞雪的耳朵,飞雪好似乐不成支,欢畅的打了个响鼻。

两方号角相互交叉,一者进,一者待。

一声娇喝遥遥斜响,刘胤把大黄马一勒,持槊斜望,只见右方,一群持刀部曲围着几只莺燕。中有一只,水蓝飘冉,恰是革绯。

稍徐,铁甲如水泄下,绣帘悄悄一卷,走出个美丽小女婢,随后,一只素白如玉的柔夷搭着女婢手臂,微一用力,嵌着蓝蝶的丝履已然浅露,紧接着雪纱轻荡,娇俏的小人儿捧着金色小手炉,立于辕上,歪着脑袋,含笑。

刘胤见桥游思公然无恙,神情大喜,又瞅了瞅革绯,见革绯眉间有血,惊道:“革师……”

“然也!”

骆隆歪着头,想了一想,把信揣入怀中,随即,渐渐起家,度向舍外,边走边道:“汝且宽解,汝之后代,无忧。而石勒处,汝之父母,亦无忧!”言罢,扭过甚,裂嘴笑道:“乱世之下,餬口何其难也,骆隆与君同尔!”

“革师!”

……

“来福!”

骆隆坐在室中矮案后,懒懒的挥着一柄芭蕉扇。神情落拓,好似处于自家中。

刘浓淡然道:“莫论何如,静观其变。”

青牛挑破红幕,弯角探入视线。辕上白袍满头蛇发,正控着牛缰缓缓漫下,待瞥见了刘浓,神情豁然一喜,猛力的挥动手。

飞雪朴扇着黑琉璃般的眼睛,亦在盯着桥游思看,好似被她吸引,渐渐的踏着蹄,走向她,靠近她,待走近了,灰儿,灰儿的叫着。

“诺!”

刘胤浓眉一抖,顺手扎死一名敌军,纵马撞飞一骑,直直插向右方牛车。待至近前,方才见到桥游思依在晴焉的怀中,眸子闭着,俏脸乌黑,左肩有碗大一朵血花。

刘胤抛弃槊尖上稀烂的头颅,纵马飞奔,对四下里零散追杀不管不顾。

刘浓剑眉舒展,唇抿作刀,昂首看了看天气,见日将西垂,本应宿营,但稍作沉吟以后,“啪”的一抽鞭,箭射入岭。

骆隆摇扇的手一滞,而后摇得更快,笑道:“温伯余,真欲叛投石勒?”

待入上蔡境,揪痛不再,却犹自心烦意乱,当即快马加鞭,直奔县城。将将跃过河西,踏入汝河桥,便见几骑风速乍来。

游思,游思至北……她的身子浅弱似扶柳,岂可让她来,此乃北地,凶恶万分!

桥游思展开了眸子,悄悄吸了一口气,浅浅的笑着。方才,慌乱中,她摔了一跤,无巧不巧摔入血水中,是以染了一朵肩花。

马蹄踏过博阳县,上蔡已然在望。刘浓担搁了几日,沿途拜访了几位坞主。祖逖与石勒互开边市,上蔡理应前去置马。

唉,游思为何……

李农盯着本身的投影,沉声道:“然也,此信,李农早已得之,温伯余年初便欲叛投石勒。想必,此时已由淮水而逃。至于,祖氏,亦如信中所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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