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见所闻与庐江郡大为分歧,不再是赤地百里不闻火食。
“壁人,豪杰尔!”
便在此时,有一群人仓促从村中奔来,抢先之人叫道:“韩翁,有客由江南而来,有通关牒文!”
“豪杰尔,且受我等三拜!”
而此时,村尾竹林里,一群人正牵着马,阔步行来。为首之人牵着一匹四蹄踏雪乌墨马,身着宽袍大袖,腰挎富丽长剑,待瞥见刘浓也在此,秀长的眉斜斜一飞,冷冷一哼,面露不屑之色。
进村,四下皆是修补屋舍的人,皆是老幼妇孺,老者指着繁忙的人群,笑道:“此乃义阳流民,青壮入军,妇孺归各村、坞,老朽之坞太小,不能尽数收纳,故而复村。如有一日,但使村庄成丛,老朽便是马上闭目,亦当畅怀也!”
曲平刀眉一展,笑问:“白叟家,此地可有清流饮马乎?”
“非也!”
未几时,虎帐已起,营外摆满草席,席中置放着各色吃食,都是些细粮饭菜,唯有刘浓等人之席较为丰厚。韩翁殷切的劝食,小童瞅着席中肉食直咽口水,眼睛直直的,身子却坐得笔挺,双手按膝侍礼相待;而那些流民妇孺亦眼露殷殷之色,却尽皆走到远处,沉默望着这群带刀往北之人。
“韩翁,壮哉!祖豫州,壮哉!”刘浓心中阵阵畅然,坞堡便若剑之两刃,伤敌复伤已,但如果同心携力,保持成片而首尾照应,胡骑便难一马平地。
轻风渐起,扫过苍茫野草,田埂上,莫论农夫尚是小童皆跪于丛中大礼三拜,刘浓置身于其间,但觉胸怀壮烈,连日来的阴云一扫而尽,深深吸得一口气,撩起袍摆跪于田埂,对着郊野与农夫,沉沉一揖。一揖以后,纵身跃上马道,翻身上马,扬鞭欲走。
而常常遇袭,刘浓与众白袍顶在前面血战,她却率着精骑在前面捡漏网之鱼。如此尚不算甚,且有一次,她竟捉了唐利潇的两名青衣斥侯,固然厥后放了,但却惹得唐利潇暗怒。(未完待续。)
刘浓遣青衣斥侯扣问,她命人一轮箭雨射返来。
“哦?!”
若居高临下俯视,坞堡呈四方长型,浑身以青石垒就,墙高五丈,宽一丈;墙上四周各转角措置青石箭楼,狭长地带正中处又各置一楼,总计六道箭楼;独一一门,正对低部爬升斜坡。如果遇敌与胡骑,只消尽数入坞,即便被十倍之敌围攻,亦可安然静守,以待救兵。
一把抱起小童,笑道:“非也,非也,刘浓至吴郡而来,吴郡在江南,南人现下便在你面前。”说着,又虚虚扶起跪在地上的其他农夫。
“咦!”
曲平道:“小郎君,连日未行洗马,马匹已乏,莫若稍憩半日。”
老农一向怔怔的看着刘浓,闻听刘浓之言,下认识地张口便辩驳,继而喃道:“自永嘉之乱后,社稷崩塌,央央中原尽为烽烟之土,乾不临坤、纲不复常,而我等便为弃野之民也,胡人纵骑弑之,烹而噬之!”言至此处,声音越来越高,指着茫茫四野,点头续道:“南人,南人不北来也,唯有祖豫州不弃我等,操舟南来,挺戈七载,方有此劫后余土也!”
老农朗声笑道:“出村往南三里,自有泉流洁净,游鱼可数。”
韩翁捋须笑道:“往南十五里,有驻军三百于坞,往东三十里,亦有重军扎堡。淮南,乃祖豫州坐镇之地,莫论坞堡与流民,皆不成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