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沉静坐在他身侧,隔江眺望此岸,轻声道:“昨夜星斗昨夜风,大江沸水浪淘东,非是豪杰不知泪,风露中宵见安闲。彦道,旧事已枉,何不却此拘束,振翅安闲。”
待前去乌衣巷时,谢裒却不在府中,已回会稽。刘浓路过王氏府邸,欲入内见王羲之,门随回道,极其不巧,小郎君探友未归。
“哈哈……”
石头光滑非常,明显,经常有人于此孤坐。
“瞻箦!!”
便在此时,牛车嘎但是止。
这时,雪地里漫出一条黑线,韩翁与众乡民盘跚行来。愈行愈近,经年不见,韩翁气色愈发精健,长长的髯毛为雪染白,用力的抖了抖,站在官道下,揖道:“刘中郎驰雪北来,岂可过门而不入也。莫非,嫌老朽村坞鄙陋,纳不得高朋乎?”
一者南回,一者北迎,对穿于官道中。
待至历阳郡,豁然一变,次序井然,村庄闻鸡犬,林前复歌声。袁耽率军踏马来迎,高冠宽袍起伏飘飞,少年郎神采奕奕,恰是携风对劲马蹄疾。因其治历阳有功,现为历阳郡守。
“小十八,休得混闹!”
竖日,袁耽送饯至渡口,横江渡淤泥已尽清,可容中型兵船来往,二人迎着风,并立于山坡上。袁耽大袖飘冉,渐渐的坐在石头上,眼望着滚滚大江,神情竟显多少落寞。
看着小韩灵飞窜于雪地中,刘浓心胸敞开,翻身上马,一把将他从大黑狗的背上拽下来,摸了摸他头上的总角,而后,抱着小韩灵飞速扭转。
路过寿春,刘浓与刘訚稍事会晤,并入刘氏商肆小歇半日,商肆仅与淮南周边等郡的坞主来往,是以格式不阔,乃一栋两进院子,革绯坐镇于此。
“刘豪杰,韩灵要做白袍。淮南皆传,白袍无敌!”小韩灵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看着雪地中威武雄浑的巨枪白骑,满脸写满希冀。继而,又瞅了瞅点头摆尾的大黑狗,神情一黯。
长长吐出一口气,站起家来,猛力一抖袖,负于背后,笑道:“瞻箦,君之丧事将近,袁耽指日必回,届时,你我再畅谈谋醉!”
车夫道:“小郎君,有人拦车。”(未完待续。)
雪至庐江顿止,纵穿庐江郡,满眼所见与往昔分歧,流民求食于野,混乱不堪。现在,庐江郡守乃是王敦族弟王敞,其人身兼多职,却从未到临江北,是为遥镇。
大江滚浪,兵船破水而走。刘浓身着箭袍,腰悬阔剑,伶仃于船头,目逐浪翻潮涌,劈面冷风乍寒,神情淡定安闲,天踏不惊。
“嘎吱,吱……”
刘浓回礼,笑道:“有此风雪作画,便乃天赐佳景,何陋之有。况乎,韩翁情义拳拳,刘浓岂敢有违。正欲前去,叨扰一盅热茶!”
刘浓沉沉一揖,淡声道:“彦道美意,刘浓心领。然,元子此人,刘浓不想再提。”说着,见袁耽神情寥怅,便露齿一笑:“彦道莫怅,大家行路,自随于心,你我之谊,永不涣改。十仲春二十八,刘浓当扫榻于华亭,静待君来。别过!”
纪瞻把着刘浓的手臂,细细端祥,又对其好生一阵鼓励,待知他此番入建康,仅滞一两日,便任其拜别。且言,你我之情相互相知,勿需拘泥,然其他诸位长辈,该当拜访,切莫妄自负大。
“刘豪杰,刘豪杰……”
是以,自商道开劈后,由华亭至上蔡,长年累月皆有白袍来往如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