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校低垂的马鞭一滞,冷冷瞥了一眼女子,见女子头饰极美,身上穿戴也与别人分歧,再一看女子面孔也非同别人,眸黑如点漆,皮肤白嫩若玉,被缚着的双手,手指苗条似葱,心中顿起一阵臊动,疾走几步,以马鞭抬起女子的脸,冷声道:“蛮女,尔乃何人?”
“休得刮臊!”
来骑为首三人,正中一人,浑身特制重甲,手里拖着丈二剑槊,环眉豹眼,双眼开阖之时,冷锋乍射,不怒自威,乃曲直平。右首之人亦是一身重甲,眉清目秀,仿佛女子,沉重的丈二剑槊被其掂在手中,悄悄拍打马腹,状若无物,明显身具强力,乃是徐乂。右首之人倒是一名女子,身着与众分歧之铠甲,肩披一束大红,额上缚着红绸,紧紧系着背后三千青丝,手中提着一柄长二长枪,明眸秋水正四下打量,不时东瞅瞅、西瞟瞟,显得极是猎奇,恰是孔蓁。
“啪!”
金日初升,泄下满地汪洋。
副将颤声道:“回禀骆长吏,吾乃祖涣将军帐下什长……”
当韩潜率军背击陈留时,石勒见势不成为,当机立断撤兵邺城,祖逖未予乘胜追击,因粮草故,也有力追击,只得勒马于陈留城。
韩潜居右首,面色阴沉若水。
此时,那军校神采已复,辩了辩曲平肩上的白袍,又摆布看了看,但见已方军士,大家面色狰狞,心中不惊反喜,捧着血淋淋的胳膊,仰天笑道:“我当是谁,原是巨枪白骑!尔等何来,莫非意欲与我家将军争功?若言触抗军令,尔等指枪于内,方为意存不轨!来啊,速速与我拿下,缚于祖将军帐下!”
巷别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。
曲陡峭缓驱马,眯着眼睛,抬槊环指一干军士,冷声道:“祖镇西有禁城令,肆意轰抢者,杀!放火焚城者,杀!奸骗掳掠者,杀!尔等,欲犯镇西将军之令乎?”
“且、慢,……”
军校眉头瞬皱瞬放,大声道:“祖涣,祖将军!”
这时,那高冠儒袍者一抖缰绳,马蹄踏入血水中,冰冷无情的目光渐渐掠过军卒,马鞭指着一名副将,冷声道:“汝,乃何人?”
待至近前,朝着身侧一名高冠儒服者点了点头,再不作一言,驱着白马踏蹄三步,缓缓拔出腰剑。
……
“朴嗵、朴嗵!”
祖逖端坐于案后,铁甲未去,满脸怠倦,颔纹抿得极深,眼中精光闪动。
“军令如山,岂可肆犯!”
军校面色狰狞,挥扬着带血刀,大声叫着,随即嘴唇一阵乱抖,心智被蒙,一刀砍向胡人贵女。
火星四溅,金铁交代声刺耳。一柄丈二剑槊打伸一斜,抬住长刀,用力一抖,将刀弹飞。
徐乂眯眼一辩女子装束,皱眉道:“想必乃是城中胡人贵族,故而缚之。”
骆隆淡然一笑,马鞭指着那具无头之尸:“携上他,自缚于身,随我去见将军!”说着,拔转马首,朝着孔蓁挑了挑眉:“携上她,解其绳缚,随我去见将军!”言罢,摇了点头,悄悄一打马,穿巷而出。
“此乃胡人,胡人当诛!”
“哦,原是他……”
曲平抬眼望去,但见长街之侧,乌青的深巷里,一群军士正押送着十来名女子穿巷而来,不时的挥鞭喝斥着,细细一辩那群女子的眉色与装束,乃是胡人,却非羯胡,身姿窈窕,肤色白净,高鼻深目,眸子如珠,作深蓝、墨褐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