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九十三章 危塔歌声[第1页/共3页]

将至营口,遇见骆隆。

刘浓剑眉微皱,略呈茫然,不知那里获咎了她,待那红披风隐于月夜,摇了点头,挑帘而入。

日中之时,祖涣之事便已毕,军令不容轻渎,若非祖氏族人一再苦劝,大怒之下的祖逖已将祖涣推斩于帐。纵使未斩,也尽卸祖涣军权,命韩离续掌。暨此,数月以来,祖氏军权之四成,已入外姓诸将。

“将军,稍待!”

刘浓面色淡然,渐渐放松身子,斜卧于席,嘴角微裂,星目开阖……

刘浓与骆隆出中军大帐,并骑于星月之下,缓踏于陈留城。城中防备深严,街上无人,灯火黯熄,到处可见巡曳的将士。

昔日,刘琨守晋阳,匈奴数万铁骑俄然压境,围城七日,刘琨见救兵未至而守军大乱,心忧如焚,随即记起楚汉大战时,四周闻楚歌之事。当下便独立于城头,迎着瑟瑟冷风,吹了一曲胡茄,而后,又命城中士卒尽吹《胡茄五弄》,胡骑听了大悲,一个个泪流满面而思念故乡,继而撤兵。

祖逖哈哈大笑,把盏一扔,唱道:“人有悲欢聚散,月有阴晴圆缺……”咏着,咏着,提起塔边长剑,起伏就舞。

……

帐中甚简,摆布各燃一点灯火,映托着矮案一张,木人一具,苇席一方,分外,另有布衾一套。此时,那本来叠得四四方的布衾被水展放开,边角捏得极是整齐,在布衾北角,端坐着一名女子。

“此茶具得自郗公,郗公常言,汝极擅弄茶。现在,大战方歇,夜难成眠。故而,请汝前来,煮茶一壶,可否?”

骆隆眼睛一转,刹时会心,放声长笑,直笑得前仰后倨,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,死死拽住马鬃,悄悄拍着马首,笑道:“刘威虏,君且前去溉而灌之,骆隆不陪也。”言罢,一溜烟跑了个没影。

“朴!”

廊口,光寒陡现即逝。

装束极奇,身袭朱红长裙,似深衣而非,头上戴着流苏降珠,似华胜而非,耳际两侧各垂两缕细水长辫,直直铺至布衾东西两方,约有四尺是非。布衾乃是红色,为其一衬,极其夺目。

追思往昔英豪,刘浓与祖逖皆是面带笑容。

其状洋洋,虽是一身乌黑内装,却更增仙姿,但见得美郎君星目灿烂,夜风缓缭乌发,不尽妖娆。

“刘威虏,刘威虏……”

刘浓把飞雪交给传令兵,穿过一排铁甲走入塔中,内里火把四起,沿梯而上,鼻尖嗅尽焦油味,绕柱旋廊直至塔颠,数十名精锐亲军成圆型守侯。

祖逖未着铁甲,头戴高冠,身披缓袍。挥袖之时,有缓缓暗香拂来,明显沐浴方毕,面庞虽还是清癯,却平增多少飞扬之气。

刘浓未予理睬,将楚殇挂在木人上,返身走向她。

荀娘子看了看他,满脸的不屑,冷声道:“刘威虏好生了得,每战必有所得,灌娘佩服!”言罢,猛力一按剑,“锵”的一声,擦身而过,后额的红绸缠上了刘浓的脸。

刘浓神情飞扬,走到塔廊,取出楚殇,也不管浑身内裳飘飘,不太美妙,纵剑与祖逖共舞,两人你来我往,剑光如雪,翻飞如潮。

刘浓目逐其拜别,晒然一笑,拔转马首,随传令兵而走。焉知,传令兵却未予向西,领着刘浓穿营过帐,来到城东一处高塔,脸颊包着笑意,把手一摆:“刘威虏,但且入内。”

刘浓瞅了瞅身上的铁甲,面显难色,继而,星目吞光,干脆当堂卸甲,一阵锵锵以后,楚殇插廊作木人,套以乌墨甲,随后,摆了摆手脚,跪坐于席,笑道:“刘浓失礼,尚望将军莫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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