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接过信一看,笔迹苍劲,上书:刘舍人亲启。微微一笑,并未急着折阅,将信揣入怀中。
刘耽抱着小令姜坐在潭边,怀中的女儿已然熟睡,小鼻子、小嘴巴,嘟嘟怜人。轻手重脚的把女儿递给侍姬,细心的刮去女儿嘴角的口涎,暖暖一笑。
晚风拂着冠带,微凉。绢绢细水缓流,无声。
“刘舍人,且在此稍侯!”
剑眉微皱,稍稍闭了下眼,回身大步而走。
不怕,就一下。
太子舍人已得,徐县不远也。
当墨香跟着夜风漫浸时,提起狼毫,在砚中悄悄一荡,随即挥毫就书。未几时,手札便成,未看一眼,装入信封,以朱泥闭口,唤过等侯已久的侍从。
“扑嗵,扑嗵……”
把手在袍子在擦了擦,淡声问道:“何人?”
回转东门口,桓温独自拜别,殷浩聘请刘浓一同去殷府小酌续雅,刘浓尚要去大司徒府呈牒,只得直言相拒,二人约好再见光阴,便在巷子口道别。
“小郎君,小郎君,醒醒……”
建康宫坐正中,大司徒府在城东,牛车横穿半个建康城到达大司徒府。大司徒府并非王导府,乃是三公之首的大司徒行政之府。四扇朱门朝南开,白玉狮虎踞摆布,十六名甲士矗立在门前,门口车水马龙,来往之人络绎不断,尽是朱紫之辈。
一下、下……
轻步走上青石小桥,歪着头看了一眼水中倒映,一身乌衣,豪气逼人。
渐渐的,闭上了眼。
刘浓一见食盒,肚子便是一阵咕咕响,这才发觉刚才酒是喝了很多,但吃食却一口也未入腹。当即便入车,揭开食盒,慢品细嚼。
谁的心跳,这般快?
星光刺眼,美郎君的目光亦同。
目送着侍姬与女儿走入室中,渐渐坐下来,将案上的小罐子用粗布蒙好,悄悄的移在案角,不敢有涓滴粗心,罐子里装着半罐水,内里飘着几只小鱼儿,是他与女儿守在潭边用小竹兜,捞了半夜才捞上来的,女儿说过,要看着它们长大……
……
话将落脚,刘隗腾地起家,朝着刁协深深一揖,正声道:“云亮,真英杰尔!”
……
蠢而无知之辈……
“沛郡刘氏!”
桓彝挥着衣袖,疾疾走到道口,昂首望了望月,再看了看挂着朱红灯笼的袁氏庄院,沉默长叹一口气。
“袁郡守留步!”
纪瞻站在高高的书架下,听完刘浓所述觐见司马睿与司马绍的过程,捋着长须半晌无语,而后与刘浓提及吏部任职一事,当今刘浓已是太子舍人,纪瞻便再次劝刘浓在吴郡佐近寻觅一县,想必六七年间便可有所成绩,何如刘浓意态果断,纪瞻亦只得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