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越阖道:“是,小娘子。”
杨少柳当然不是劝他与她普通浮海,而是意指刘浓应避锋锐,静伏于巢,以待他日复兴。
茶水九沸,注得一碗,细细一嗅,暗香徐怀。
6纳摇了点头。
“你也莫谢我,我是为了娘亲,与汝无干。”
……
“哼!!”
刘浓把茶盏悄悄一搁,提起雪玉鹅嘴壶,给她浅浅斟了一碗,双手奉呈至对案,笑道:“阿姐乃多么人物,刘浓不奇。”
碎湖又道:“小郎君莫急,褚郎君已拜别,留下一封信。”
杨少柳瞥了一眼刘浓,淡声道:“汝既想看,便去看看。”
而刘浓的这一句话,答得杨少柳是又喜又恼,喜的是刘浓一向禀承她的教诲,恼他犹自一意孤行,幽阴暗叹一口气,冷声道:“也罢,汝意作决,我再不阻你。带你来此,想必汝已知我意在何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江北乃凶恶之所,若真欲逆行而往……”言至此处一顿,皱眉道: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,庄中部曲应设法尽数带至豫州。至于江南,如果信得过我,也勿需忧愁。”
刘浓讪讪奖饰,不赞尚好,一赞杨少柳大怒,一声冷哼,便欲起家,眸光掠过案上的茶碗,想了一想,终是忍了,放软了身子。
</br>
“舒窈,静言……”
海水呈墨蓝色,层层叠叠鳞节推荡,无边无边。
亭外飞雪纷繁,亭内娇声笑语不竭。
“哼!”
再行五十里,面前闪现一岛。远远一观,像是一片青叶静浮于海。
“呀,我的画!!”
这便是杨少柳的巨舟,刘浓细细一观,现比七年前高壮甚多,而身侧的杨少柳眉色平平,七年前周勰欲夺此舟逃窜,为此,刘浓与其血战数日,斩。自那而后,杨少柳再不肯驱舟远洋,原是找了此地作中转栖息。
茶盏莹白,茶汤碧绿。
杨少柳淡淡的说着,而后朝着身后的嫣醉点了点头,嫣醉随即捧出一个锦盒,缓缓将锦盒翻开,取出盒中物什,置放于案。
杨少柳正在绕梯而上西楼,渐渐转过身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皱眉道:“何事?”随后眸光顺着他的眼睛一瞅,只见刘氏正依栏张望,心机一转,便知他所求何事,不屑隧道:“汝自去,我去见过娘亲。”说着,大红斗蓬一展,人已迎着刘氏而去。
“是,阿姐……”
杨少柳瞥见了他的模样,冷冷一哼,拽着裙摆行走于世人之前。
褚裒来时,刘浓刚走,两人恰好错失交臂。褚裒进庄后拜见了刘氏,因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,只得留下一封信,仓促而去。刘浓展信一看,内间笔迹如钩:建康之事,褚裒已闻,依褚裒度之,君定将至北。来年,褚裒将赴吴王府属,恐将不能为君饯行,故而……
“妙哉!”
一眼之下,刘浓剑眉一挑,但见岛屿中腹呈狭长凹地,四周参天巨树环绕着一物,此物呈五方棱形,与华亭刘氏新庄极其类似,只是小了很多。
到了此岛,嫣醉极是畅怀,一手托着一只白鸥走过来,挑着眉笑道:“小郎君……找甚呢?”说着,不待刘浓接话,朝着斜右方撸了撸嘴。
“木屐砸的,与静言无干!”
刘浓看着杨少柳把娘亲连哄带劝的扶进了室中,神情豁然一松,笑道:“碎湖,调集世人,议事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