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都未说话,一时寂静。
晴焉瞥见了刘浓与碎湖,轻声提示道:“小娘子,刘郎君来了。”
烛火,蒲伏如蛇影。
“无妨,小郎君逛逛。”
“小郎君,来了……”
刘浓连着唤了两声才把桥游思唤醒,她渐渐的侧身,眨着眼睛辩了辩刘浓,细声问道:“为何壁炉不暖呢?”
半晌后,刘浓穿戴整齐的走出室,站在廊上放眼瞻望,雪中沉寂的庄园。
刘浓微微一笑,揭开布衾,一个挺身利落的下了床,将拳对在胸前缓阔、缓阔,一边阔一边往外走。
笼着双手,漫无目标沿溪而走。
“游思!!”
“那也需珍惜身子!!”
雪,是上天的粉墨,三官大帝以大地为画板,以白雪为色彩,将东、西、南、北、中五楼尽数描作一统,一眼看去,浑然不似人间,仿若置身于冰林雪国中。
飞雪雍容,似梅似云,朵朵。
刘浓穿过草院天井,悄悄推开门,屋内壁炉已燃,透着暖意阵阵。室中,铺着崭新苇席,苇席的一角,摆着食盒,置着琉璃茶具。
一整夜,刘浓的面前都闪现着墨璃那担忧的眼神。
“小郎君,胜负,乃兵家常事!”
“小郎君,婢子,婢子剪烛火,烟太浓了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因天气极早,廊上无人,院中无人,唯有箭岗上燃着熊熊火光,一队执勤的白袍见小郎君冒着风雪行来,纷繁按刀阖。
碎湖端动手,款款行来,朝着刘浓万福。
洛羽捏着梳子悄悄走过来,瞅了瞅话。
“无妨,晨时氛围清爽,合法练剑!”
他将将一走,中楼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一群莺红燕绿飘出来,巧思与雪霁扶着刘氏,嫣醉与夜拂跟着杨少柳,一行人凭栏了望。
来福欲起家施礼,刘浓摆了摆手,坐在另一张胡凳上。
刘浓淡然道:“来福,载将近,朝庭征召亦将至,来年初我便及冠,及冠后……理应前去北豫州。”最后一句声音虽是平平,但却带着绝然不返。
方才展开眼,正欲起家,绿萝叠手叠脚的走出去,手里拿着把绣剪。两人目光一对,刘浓微愣,她没睡好,眼睛红红的,髻庞杂。
刘氏惊诧:“啊,切莫骂他,教诲教诲便可。”
而刘浓这句话的声音颇重,桥游思渐渐转过甚来看他,就是不肯让晴焉扶她回房。
“呵呵……”
桥游思转头看雪,淡声道:“游思身子好着,潜光先生之针术与草灸之术极是奇异……”
杨少柳细眉一扬,冷声道:“让他自个先思思,若思之不通,少柳再行责……”
刘浓打断了她的话,他也未推测鲍潜光会因为本身的一封信,千里迢迢来替桥游思症病,而鲍潜光为桥游思诊治后,曾细心交代兰奴,桥游思并非寒疾,乃是尚在母体时便落下了病根,身子极弱,受不得寒。针术与艾草灼灸只能减缓而不能断根。
俄然,那雪人冷冷一笑,伸手抹了一把脸,悄悄一甩手上的雪水,看着面前乱吹乱燎的雪,淡声道:“七载心血,化为乌有。此败,败在心中。此败,败得普通,败得理所该当,毕竟是力不敷强。兵欲行其正,携万斤之力而往,堂堂皇皇。然,我之力皆在别人,已之力,薄如此雪,被风一缭,为阳一照,便化乌有。”言罢,嘴角挂起一抹淡笑。
“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