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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父……”
“哈哈,小娘子且归……”
便如孔炜所言,祖焕行祖逖之势逼迫孔氏,刘浓又岂可比得过祖氏,孔氏只能挑选与刘浓为敌。而此,则为诡计转阳谋,即便众所周知火线乃是陷井,亦不得不跳。
郭默冷目投视宋侯,见宋侯躬着的身子越伏越低,心中嘲笑连连,嘴上却道:“汝可奉告坞民,我已阵军边疆,只待赵二肥一出,便可击之半道!想必,坞民为活命之故,定然从也!”言至此处,把宋侯抚起来,捉着他的手,欣然道:“宋长吏待我郭默情厚,我郭默又岂会自折臂膀!长吏勿忧,待我击败刘浓,定然挥军挽救长吏也!届时,长吏当为头功!”
闻言,孔炜眉头一紧,悄悄推断一阵,冷声道:“刘浓身为晋仕,心胸振纲复常之志,我等欲投,其为名誉故,便不得不纳,想必其人觉得翻掌便可制得我等!却不知,此事另有别人……”
刘胤一声长笑,把重剑归鞘,拉起缰绳调转马首,拍马即走,置孔蓁若无物。
坞墙上的诸将,下认识的按紧了腰间的刀。
咽了咽嘴中肉汁,赵固神情舒畅之极,一把拽下粗短的豕尾,三两口便嚼了个精光。
许是因食得过急,肉卡在喉咙未下,赵固喘出一口粗气,用力一咽,而后,捉起案上酒杯,咕噜噜一阵痛饮,待顺肉下喉,啧啧叹道:此豕,如果再蒸半个时候,方为最好……
言罢,转头看向傻乎乎的五弟郭芋,皱了皱眉,叮咛道:“五弟,汝当护得宋长吏全面,但有涓滴差池,待我归时,拿汝是问!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诺!”
宋侯沉沉一揖,小眼睛一阵乱转,踌躇道:“将军,宋侯领命,然,然,宋侯唯恐坞民不从尔,昨日,昨日坞民便已生乱……”心中却道:‘郭瘸子啊郭瘸子,竟然令我率民围困赵二肥,而此,汝便可安闲脱逃,但是,欲置宋侯于何地也?’
孔炜放声大笑:“孰是螳螂孰为蝉,何人又执弹弓捕黄鸟,此时言之过早!蓁儿,切莫再言,汝之情意我已尽知。然,若将刘浓与祖氏相较,我孔氏别无他选!此事若成,上蔡便乃我孔氏生息之地,若不成,亦属天命,莫可何如!”言罢,再不断留,绕过孔蓁,吃紧而去。
郭默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宋侯,抖了抖肩上红氅,沉声道:“宋侯安在?”
“呼……”
郭默道:“速速遣人致信赵二肥,滋有孤峰岭匪人携兵过境,欲入上蔡。郭默唯恐匪人乱我鲖阳之民,故而,率部曲陈军于边疆!如果赵二肥体宽解优,无妨坐食其豕!”
闻言,薄盛眉梢一扬,心中却格登一跳,别人不知,贰心自知,若论擅战,刘浓兵甲虽不敷三千,但却尽是百战精锐,可却数倍之敌,暗忖:孔炜啊孔炜,汝只知已,却不知彼,纵使汝与郭默暗通款曲,又能何如?怕是已身不保,上蔡染血也!
郭默双手按着箭剁口,微微倾身,半眯着眼睛谛视官道,略瘸的左脚一抖、一抖。
孔蓁心中一惊,欲讳饰伤口已来不及,只得弯身福了一福。
竖日。
“阿父……”
宋侯眉头一颤,心中扑通一跳,却不得不排众而出,揖道:“宋侯在!”
固始县,赵固坞堡。
刘胤与薄盛对坐于帐。
孔蓁用手抹了抹脖子,看着指尖上的血迹,冷声道:“汝休想使诈,生逢乱世,活有何意?孔蓁既欲杀汝,便已将存亡置之度外。惜乎孔蓁力弱,终是不敌莽夫!”说着,狠狠的剜了刘胤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