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方乃是雍丘,历经数月熬战,祖逖击败了石虎,正欲挥军入陈留时,却又被石勒遣军劫了粮草,便只得勒马回雍丘。石勒得此喘气之机,当即便从邺城抽调一万铁骑入陈留,并勒令石虎不成等闲出战,据城死守。
刘浓背负动手,脚步轻巧,荀娘子却愈行愈慢。
北五哨,建于上蔡北境的五座小山上,呈半环型拱卫,乃刘浓至上蔡后所行要事。刘浓深知,此举,防胡骑倒为其次,犹为首要的是安民于心。此时得知终究完工,心中也极其畅快。待将胤好生一阵鼓励以后,又来到虎帐。
院中也极小,独一一方天井,五六间木舍。在天井中有一株老槐树,笼得三丈方园,织素与小黑丫正在树荫下行弹棋,红筱则在一旁观战。也许是因战得过分灼烈,三人皆未发觉刘浓已出院中。
刹时滞住,足足三息,红筱眨了下眼睛,刘浓挑了下眉,而后,两人齐齐发觉间隔太近,呼吸也仿若可闻,既绵且软,尚带着莫名的意味。
刘浓自知解释不得,干脆不管不顾,摸了摸鼻子,快步走入室中,浅笑着摇了点头,随即走到案后,撩袍落座。浅吸了一口气,于胸中缓缓一荡,而后,卸下腰剑放在案上,执起狼毫笔,稍作沉吟,便行直通一书。自向来到北地,极少蓄意练字,殊不知随心纵意之下,却风骨另具。
刘浓笑道:“然也,中原之民千千万,乃是胡人数倍,数十倍,若使纲领于常,次序得存,便若束箸于手,岂能轻折!”
“为何?”荀娘子嘴角一翘,负在身后的也捏作了拳头。
稍徐,荀娘子徐行走入视线。此时,落日落下,拂在她的身上,格外温和。她学着刘浓的模样,负手于背后,嘴角带着浅浅浅笑。
他未答,荀娘子便悄悄的等候,通俗眸子凝睇着他,脚尖悄悄的揉着一粒小石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