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至此处,小女郎也不知想起甚,细眉微频,嘴角却浅浅一翘,轻柔笑道:“况乎,你我皆知,夫君性贪,此属莫可何如。然若mm至上蔡,既可稍事照拂,二者,亦可使其莫要再贪!”
郭璞一揖及地。
桥游思瞅了瞅斜面镜中的本身,闭了下眼,心中空荡如絮飘,不知该以何解。
陆舒窈与桥游思对坐于案,室中再无别人,而湘妃帘外,芭蕉树下,苇席展铺,矮案错摆,聚了一群莺燕,刘氏、碎湖、兰奴等人皆在,各色精美吃食摆在案上,却无人咀嚼,一群女子会聚,本当欢声笑语,焉知,四野里,却静悄悄一片。
赵愈手中酒杯一抖,酒水洒满手背。
世人沉默一笑,心领神会。
一声娇笑却羞颜,二女沉默一个对视,同时唰了下眼睑,深同其感。
赵愈皱着眉,抹去郭璞的手,又用手扇了扇劈面而来的酒气,顺势往一侧退了退,而后,朝着刘浓深深一揖:“赵愈有一求,若刘府君应允,赵氏可借粮五千石!”
薛恭眉头一阵疾跳,心机转来转去,终是一声暗叹,揖道:“府君之虑,确属正理!裸粟于野而别人饥,必生异祸!”言罢,瞥了瞥赵愈,挪了挪腿,离他稍远一些。
赵愈也道:“刘殄虏所言甚是,薛内吏之嫒,便若鱣鲔发发、葭菼揭揭,恰是烂漫之时,若管束过火,反为不美。”
郭璞摇步过来,笑道:“小黑丫乃我上蔡名嫒也,上蔡多奇女,既有贞蕤睿蕊、雪女,另有惠风齿剑,嗯……”话语一顿,嘴巴朝着西院撸了撸,似有害怕不敢言,遂转移话题,把手一摆,笑道:“郎君,酱兔需热食也!”
兔肉酱的极重,辛辣而爽口,刘浓喜食,接连吃了好几块,北地艰苦,即便是他,整天也是细粮饭菜,填饱肚子便可。
小黑丫迈着小碎步,头也不回隧道:“每日皆见,何需道别。”
薛恭稍作一思,也明此中究理,沉声道:“如果其意不在粮,所为何来?莫非,意在上蔡?府君,此事切不成为,孤峰岭聚匪两千不足,非同流民,皆乃凶悍之辈,往年一旦缺粮,便肆掠村野。而我上蔡百事方兴,民气尚未靖稳,秋收又将至,也许胡骑也会闻风而至。如果此时采取,弊过于利也!”
桥游思抱着小手炉,长长的睫毛,似蝶扑扇。一颗芳心庞大非常,既有愠怒,又具羞怯,尚带些许不甘。
“朴!”
“非也,郎君所谋深远也!”
呼……
赵愈道:“郭默!”
刘浓面带浅笑,还了一礼,此人乃是赵固之子。
薛恭抱着酒坛,大声喝道:“黑丫,尚未与府君道别,岂可如此无仪!”
郭璞浑身风尘仆仆,面上带着笑意。薛恭怀中抱着一坛酒,另一只手提着食盒,阵阵香气透盒而出,令人食指大动。而另一人,身着儒冠宽袍,懒懒的立在院子口,渐渐地挥着一把破羽扇。
“尚可……”
郭璞正了正冠,轻步走到树下,与刘浓并肩而列,沉声道:“郎君,郭默之事,需得谨重!”
半个时候后,三人告别而去。
“刘浓,见过赵郎君。”
“噗嗤……”
“何求?”刘浓用丝巾抹了抹手,抿了口茶。
刘浓剑眉一挑,问道:“何事?”
郭默……
薛恭把酒碗一顿,长长一叹,侧然道:“暴殄天物皆因无粟可食,其何如哉!上蔡缺马,换马亦可,然,现在田粟尚未收,粮从何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