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隆转头看了一眼,慢条斯理地一笑:“此乃,骆隆细君,山野之女,浅姿陋仪,不识礼数,尚望刘郎君莫怪。”
烦复的止军号角荡响。
“咯,咯咯……”
“江南!”
青竹掩草舍,绿爪爬篱笆。余莺度量篾篮,掂着脚尖,摘篱笆墙上的绿爪,素手衬青玉,极是清心养目。
刘胤按侧重剑,快步而来,大声叫道:“我乃来福,革师安在?!”
“希律律……”
“便如此。”
“璇儿……”姚氏轻唤。
秋阳醉人,不浓不淡,催人欲眠。
来骑神情大喜,奔至墙下,抬头笑道:“来福兄长,我乃华亭新进白袍张悦,胡管事与革绯管事携辎重于后,尚未至汝阴境,令我前来通禀……”
飞雪识人意,刘浓尚未抖缰,它已悄悄踏蹄,不快不慢,不徐不急。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谛视着火线,目不斜视,亦同它的仆人。
余莺擅煲汤,亦会制豆腐,她最特长的,便是绿爪豆腐汤,汤成之时,满室盈香,青中有白,腻中藏嫩,再点上几滴清油,顿时便若一幅山川画,白云,青山,油蓬船。
渐行渐近,来者白袍裂于风中。
郗璇秀眉微颦,钻入帘中,将将跪坐下来,便挥了挥手,好似欲挥去那令人讨厌的桂花香,又仿若欲摒却那冰冷的目光。
白袍缓流,无人出声,即便郭璞也停止了捋须,沉默静随。
“桥,桥小娘子,至北地?!”
“娘亲……”
落日如血……(未完待续。)
骆隆靠门而坐,懒懒的瞄着那窈窕身姿,嘴角浮着如有若无的笑容。
“笑甚?”余莺冷问。
“璇儿!”
宋侯小眼睛乌溜溜乱转,一脸的震惊,刘胤向来气沉若渊,动静如虎行,此时竟然神采慌乱,教他如何不惊。随即,趴在箭剁口,放眼疾望。
刘胤虎眼圆瞪,满脸不成思议,少倾,浓眉一抖,叫道:“临时稍待!”
宋侯神采一变,奔至南墙,朝着来骑挥动手,大声叫道:“来者,但是刘殄虏帐下白骑?”
郗璇俏立辕上,一手搭着婢女的手臂,一手抓着裙摆,眸子微颤。
骆隆回过甚,指着被余莺踩乱的菜圃,笑道:“祖涣居杞国,国中有树,只结胡桃。汝若喜食,不出载余,骆隆必可取来,移植于此。可好?”
刘浓驱马奔至高处,目送郗鉴拜别,但见草泽荒荒,郗鉴华袍翻飞,愈去愈远。
郗璇仓促回顾,却见那月白的身影已然携风而去,碧树黄红长道中,滚荡着冷凛与绝决。小女郎抓着裙摆的手指深深陷进裙褶里,眸子久久未曾回转,很久,闭了下眼,细细思考,贝齿咬樱唇,粉脸恼晕红。
来骑却未驱马入内,勒马原地打转,大声叫道:“来福兄长,桥小娘子也至,二位管事唯恐稍有差池,故而,特命张悦一人三马先事前来,速请小郎君策应。”
腰间突然一冷,锋利的小刀抵在左腰三分位,怀中美人冷若冰霜。
背后传来一阵模糊却短促的马蹄声,宋侯神情一震,转头一看,遥遥的天涯插来一骑,一人三马。何人如此大胆,竟敢携马独行于道,莫非乃是信使?
婢女瞅了一眼小娘子,忍停止臂微紧的疼,以丝巾讳饰住小娘子那根根泛白的手指。
鲖阳。
骆隆伸出一根手指头,挪开那宽仅一指的利刃,把胡桃递给她,顺手捉起她的下巴,渐渐的,一寸一寸的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