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鉴放声大笑,看着老婆的娇羞俏媚,直觉浑身上都充满了忧色,一纵马缰,奔向铁骑之首。
信中内容极简,仅一行草率:‘谢浮已亡,薄席屈面,君何南顾,再不来投,北门不复。此时暨来,将军以待。’此信,乃石勒遣人所书,言简而意赅。
洛羽嘴巴一撅,探首出帘,喝道:“要你多嘴!”
素手卷绣帘,洛羽探出半个脑袋。
胡煜深觉得然的点头,胸中贯着一股豪情,不入北地不知,一入北地充耳尽闻小郎君威名。
童建思考道:“往西五里?千军?车队?女眷?”
桥游思浅浅一笑,捧着小手炉,微微倾身,看着帘外的天下,轻声道:“此非草原,实乃民不侍田,残落于野。”
童建眉头愈皱愈紧,勒马看向西方,随后一把扯过身侧细作,捉其衣衿,沉声道:“为何乃西,而不是北?莫非,汝戏耍于我?亦或,另有别军据此护送?”
一旁的晴焉悄悄抱着小娘子的肩,细声道:“小娘子,我是晴焉。”
细作虽跪匐于地,眉色却半分也不惊,昂首打量着童建,顺着童建的目光往下,直抵案上手札。
细作嘴角一挑,恭声道:“祖逖欲与郗鉴联抗赵王,赵王自是不惧,但是,为免天下生灵妄遭涂炭,故而,何不杀其一,以却其万。明日,郗鉴即入慎县,将军若率帐军两千伏之半道,想来可取其首。届时功成,将军可东赴淮水,必有渔舟策应。若持郗鉴之首,尚惧无功以待乎?将军,此乃西柳渡口,温曲都之信。”再奉一信。
日渐西移,刘氏车队。
“簌!杀无赦!”
一百骑马的白袍,当即跟着若洛拔刀大吼,瞪突了眼睛,勒马成阵。
郗璇眨着眸子,也不知在想甚,把手中的裙褶拧成了一条一条。
姚氏面红欲滴,娇嗔一声,挑开帘,横了郗鉴一眼,不尽媚态隧道:“尚可,玉面儿……”‘玉面儿’三字落得极低,如蚁似蚊,随即,又仓促补道:“璇儿尚在,岂可不知仪。”
劈面飞来一箭,歪歪的落在三百步外……(未完待续。)
细作附耳道:“将军勿忧,郗鉴携女眷,岂能一苦衷战?况乎,待至赵王帐下,汉奴多如牛毛,将军何愁无兵卒可御!箭已临弦,若再游移,将军此生便毁于现下也!”
胡煜打马至坡上,抹了一把脸上的风尘,沉声道:“由此而至上蔡,另有六百余里。如果快马纵鞭,十余日便可至。”
纵渡淮水,即入汝阴。
“小娘子,快看,好大的一片草原呀,也没人……”晴焉唯恐小娘子闷着、冻着,便将两边绣帘卷开一角,以乌黑小手撑着。
一骑穿过草海,风驰电掣而来,奔至近前,大声叫道:“回禀……”
“好勒,桥小娘子,洛,洛羽,坐好咯。”辕上,若洛抖了一记空鞭,驱牛疾行。
逻骑似想起了甚,偷窥一眼童建,却见童建一脸横肉,凶态毕露,不敢接话。
“布阵!!”
“小娘子醒了,启程吧。”
革绯一身水蓝色襦裳劲装,肩插长剑,虽是一起风尘,色彩却半分不减,英姿娇人。也不睬会刘訚,微微侧首,面向车帘,轻声问道:“洛羽,桥小娘子可醒了?”
洛羽皱着眉梢,点头道:“为何有田不种呢?莫非北地之民皆懒么?依洛羽看,便是草原。”
晴焉尚未张帘,另一边,洛羽已缓慢的把帘挂在一角,陪着桥游思拘了十几日,可憋坏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