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瞻箦,好儿郎,好孩子……”
刘浓不敢居大,拍马迎上,沉沉一揖:“刘浓,见过韩拆冲!”
郗鉴率军一千,刘浓部下五百,祖逖未作思考,将二人安设于城东虎帐。一入虎帐,刘浓顿察祖逖拳拳厚意,营中有营,外营为驻军之所,内营则是高大宽广的屋舍,打扫得极其洁净,沿着整齐的青石板道徐行,马蹄声清脆动听。
郗鉴捋着髯毛,对劲的笑着:“瞻箦,汝于汝南所为,吾已尽知,君子如玉也,华彰而煜表,修竹而怀德,便为瞻箦。只是,此乃北地,尚需惜身,切莫妄图功名而冒进。”
骆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冠带,面上神情漠不在乎,眼底却蓦地一亮。雍丘总计四门,祖逖出东门,往东十里迎郗鉴,殊不知,刘浓竟于同一日抵至雍丘,因而乎,骆隆便自荐而来,自出北门,守于墙前迎刘浓。
漫不经心的喃了两句,抹洁净嘴角的酒渍,顺手却扯下了几根髯毛,摊开手掌,悄悄一吹,见髯毛随风而走,心中一乐,哈哈大笑起来。
刘浓伸掌推开,懒得理他,沉声道:“多谢骆郎君美意,刘浓负诺在身,不成喝酒。”言罢,命郭璞与其交割粮草,而后,挽马入城。
充足数十息后,东面传来一阵震天荡地的马蹄声,而后便见排排铁骑如墙翻浪,滚起黄沙如龙,直直插来。中有二旗,一旗黑底而赤边,上书一字:‘祖’。一旗同色而黄边,上书一字:‘郗’。
“雍丘无战事,日夜空寥寂,污袖揽浊酒,长醉复清闲……”
祖逖却无涓滴非常,挥了挥手,笑道:“道徽兄乃道贞正儒雅之士,刘殄虏亦乃世之英杰,道徽兄见玉立于野而赏妙其姿,实乃率真而豁达也,有何怪耶?”说着,看了看天气,又道:“时已不早,莫若引军入城,祖逖虽无好酒相待,却愿与道徽兄图谋一醉也!”
骆隆提着两盏酒,朗声长笑,而后,快步上前,歪着脑袋,微仰着头,高低打量刘浓,渍渍笑道:“刘郎君,别来无恙否?”
前锋铁骑至一箭外而止,顶盔贯甲的骑将却并未勒马,打马奔至十步外,拖枪勒马,原地打转,而后,枪指刘浓,笑道:“刘殄虏,别来无恙否?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
一骑南来,纵至近前,大声道:“回禀长吏,刘殄虏已至雍丘境内,半个时候便至。”
笑毕,从怀里摸出两枚胡桃,用手一捏,“咯吱咯吱”响,暗忖:如果赠与刘瞻箦,不知其人将以何颜相待?也许与余莺普通,藏身于树,以石悄击……
马蹄声轻扬,踏碎秋风,踏入骆隆眼中,但见得,黄沙古道中,一骑抢先,遥遥行来,白马如雪染,青冠若娇龙,身披月白袍,腰挎青锋剑,纵缰好似舞,转眼至面前。
“驾!”
“瞻箦,驾!!”
“郗,郗伯父……”
骆隆将另一枚捏在手中把玩,引着刘浓奔向城东,笑道:“世事无常,道亦无常,也许志也无常。便如当下,若无骆隆引渡,刘郎君便出不得城。”言至此处,一顿,抛着胡桃,淡声道:“想必刘郎君已知,孔炜之事,乃我所为。然,刘郎君知其一,可知其二乎?”
刘浓已有好久未曾被人讲求,一时候情怀涌动,对答如流,竟仿似回到了昔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