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隆吊在队尾,好似正在等他,待两人汇骑,骆隆笑道:“经年未见,刘郎君风彩还是,朗而照人。昔年之事过去,然,骆隆常思,旧情该当何如?恩仇并有,令人展转反辙,难以一言而述,故而,骆隆经常梦中见君。不知,如果刘郎君易位居之,当以何如?”
刘浓道:“旧识,却非有旧!”
“大豪杰,且稍待!”韩灵俄然大声叫道。
刘浓冷声道:“旧事过去,若论当以何如,何不以心作决。”
当行至重伤员牛车时,刚好祖逖亦在行列之侧。刘浓上前见过祖逖,祖逖斜眼看向白袍,在刀曲奇特的手盾上略作逗留,而后便指着牛车:“重伤五人,吾已观过,即便养好,亦不能再战。为何竟舍辎重而携入上蔡,何不留在韩家坞?”
韩潜顿了一顿,嘴角渐渐一裂,笑道:“好一句问心杀匪,韩潜亦愿附之一句,问心言谢!将军欲见汝,且随我来!”言罢,拖枪而走。
一时候,乡民殷切之声四起。
后车中人幽幽叹了一口气,无法的卷帘而出,绣帘张时,漫出一个身着花萝裙的小女郎,轻巧的走下车,来到粉纱女郎身边,点了一下她的额头,嗔道:“小妹,恁地奸刁,我们赶了千里,翻山越水的,途中见得桃林无数,亦未见你停足。现在,到了此地……”
“格格……”
合法郭璞捋着黑亮短须,悠但是畅之时,来福回过甚来,朝着他用力挥手。
刘浓侧身一看,只见小韩灵手里捧着一物,来到近前,仰着脸,脆生生隧道:“大豪杰,且收下此物,若使一日,以此物相还,可否赠韩灵一匹真马?”
言至此处,斜眼看向刘浓,见其神采还是如常,心中赞美,续道:“然,若使已身得正,何需惧战略?我之前来,仅为一谢。”说着,深深的凝睇刘浓。
“呵……”
“弃人之人,人恒弃之……”
刘浓忍不住一声轻笑,轻声道:“非也,参军多虑也,祖豫州之意,定不在此!”言罢,打马而走。
刘浓笑道:“韩翁有言,但讲无妨。”
“哈哈,自无不成!待汝长成,必有好马!”刘浓放声大笑,接太小草马,抚摩着韩灵头上的总角。
刘浓与骆隆阔别经年,相逢于豫州。
“呀,好大一片野桃林呀,可真美!”
骆隆点了点头,淡声道:“昔年,骆隆有一八哥喜食肉脯与眼球,食肉以后,其喉甚美,可歌可赋。何如天不假人,忽一日,竟为眼球咽亡!呜呼,因其食肉而歌美,悲哉,因其贪美而亡身!”言至此处一顿,歪着看着刘浓,笑问:“刘郎君,觉得然否?”
刘浓正色答道:“不敢有瞒刺史,战卒抛头颅、洒热血,魂死他乡乃常事、亦属闲事!然,刘浓觉得,理应敬之以重!何况,道长途远,若本日寒舍一人,明日便可弃得万千!弃人之人,人恒弃之!”
韩翁与祖逖等人送饯后,站在松下,看着刘浓,笑道:“刘豪杰经此去北,不知几时归矣!老朽无觉得敬,亦无觉得言,唯有一请,愿与君相约,不知刘豪杰,可否遂得老朽之愿?”
刘浓望着身前老将,其人身量不高,但却给人一种雄浑如山之感,其人语声虽淡,但却如捶击金,一声声‘何者为弃’,炸响于胸,很久,很久,未能作得一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