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剑眉紧皱,冷寒着一张脸,拔出腰间楚殇,高高举起。
郭默看着行人可数的官道,忍不住地再次皱了皱眉,而后,回身看向坞墙下,一排排执刀部曲正蓄势以待!
刘浓未行逗留,携军西往,直扑鲖阳。
恰于此时,居于高处的号角手俄然吹响了弯角,伴跟着长号声,一骑踏林而出。
刘浓裂嘴一笑,迎上薄盛,半半一拱。如此林匪,最是难缠,总不成真窜入林中,与其厮杀血战。擅战者,必惜其力!
荀娘子轻提马缰,坐下焉耆马刨了刨蹄,荡得富丽的长剑轻拍裙甲,收回“啪啪”声。英挺的小娘子瞥了一眼郭璞,冷声道:“人数过众,若绕此岭,便徒增路程百里,势将更危!”
乾坤白日,深室当中却昏黄一片。青铜灯冒着烟,吐出一灯如豆,郭默眉头紧皱,案上摆着数封手札。其一,来自寿春,言明晋仕、华亭刘浓将行经此地,除此以外再无它言。其二,来自慎县昌氏,言明华亭刘浓阵斩谢浮。其三,来自与其交好之张氏坞主,言明华亭刘氏军威极盛,一起往北,莫勇于抗。其四,来自燕尾岭……其五……
“啪!”
一听上策,世人顿时神情大变。薄盛不知其意,心中却升腾起一种怪动机,忍不住拔了拔马头,离他稍远了一些。
郭璞却捋着下巴,视若无睹,随后眼睛一亮,好似蓦地想起甚,拍掌道:“郎君,山中尽匪,莫若实施上策!”
其人,年约四十高低,满脸重紫,蓄着青叶三缕须,着满身华甲,肩披大红披风。若正面直视,极是严肃,几同关羽。因暮年弃城时,慌乱之下,脚被牛车辗过,是以行进间,略显凹凸分歧。
“呼……”
鲖阳一半在汝阴,一半居汝南,四通八达极其便当,北扼商丘,南控南阳,西接平舆,东连淮南。刘秀兴汉后,将此地分封与其妻阴丽华之侄,阴庆,为阴庆侯国。魏晋后,废侯国为县,时尔归属汝南,倏尔又归汝阴。
刘胤浓眉一抖,嗡声道:“参事,山匪尚未答话,何来大义不通?”
薄盛却驱马而前,捧枪道:“府君,此岭虽不若燕尾岭之势,但也有强匪过千!若行强渡,恐其击民,使我军首尾难顾。薄盛与匪首稀有面交谊,莫若由薄盛孤骑前去规劝!即便不得其助,亦定可使其不敢妄袭!”
郭默一声冷哼,扫袍出案,徐步走出阴隐,直入阳光中,暖阳直照之下,忍不住的眯了眯眼,以手挡光,按剑直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