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娘子轻提马缰,坐下焉耆马刨了刨蹄,荡得富丽的长剑轻拍裙甲,收回“啪啪”声。英挺的小娘子瞥了一眼郭璞,冷声道:“人数过众,若绕此岭,便徒增路程百里,势将更危!”
“阵列而前!”
黑丫坐在木板车上,昨日她崴了脚,世人顾恤她,让她与几只小羊羔对坐。小羊羔咪咪的唤着,唤得民气烦意乱,黑丫看着车边的大兄,嘴巴撅得老高。那日,她见了刘浓,一眼之下便惊怔,怎有如此美人,似玉如蹉当如是。何如,阿谁美郎君却极忙,她尚未觅得机遇问出心中所想,便已随队远徙。
刘胤浓眉一抖,嗡声道:“参事,山匪尚未答话,何来大义不通?”
刘浓与荀娘子并肩勒马于岭下,身侧摆列着刘胤、郭璞、北宫、曲平、薄盛、杜武、红筱等诸将。在他们的身后,摆列着刀盾虎噬卫、骑军鹰扬卫、盘石卫、朔风卫、长弓射声卫,以及荀娘子的百花精骑与青袍雷隼,总计一千五百余人。在此以后,另有两千勉强列队的壮民。
刘浓道:“晓之以理,威之以强!遇礼当以礼待,逢匪劈面其首,若退,必为人欺!为减殛毙,当两厢共举,薄军主且稍待,刘浓修书一封,再携半斤龙井而往。若遇事不谐,切莫与其争论,待雄师挥进,再作分晓!”言罢,当即命人摆案,直通一书。
此言在理,携民行军,最忌辰长与绕路。即便不成再行盾流,此岭也必过无疑。既得其利,必承其弊!
“呜……”
“啪!”
与此同时,往东三十里外,赵固面对官道方向,喃喃自语:‘现在,那华亭刘浓,其势已明,若击,恐恶祖豫州!若不击,恐来日难以应对石勒!我等,该当何如?’
而此地,东西相望的两大坞主,郭默与赵固,便如同此地归属普通,极其奥妙且擅变。
鲖阳一半在汝阴,一半居汝南,四通八达极其便当,北扼商丘,南控南阳,西接平舆,东连淮南。刘秀兴汉后,将此地分封与其妻阴丽华之侄,阴庆,为阴庆侯国。魏晋后,废侯国为县,时尔归属汝南,倏尔又归汝阴。
郭璞捋着短须的手一顿,看了一眼身后无边人群,正色道:“郎君,现在情势有变,再不能行盾阵,莫若绕行?”
“华亭刘浓!”
“哦,好远……”黑丫掌着板车站起来,看向远方,只见黑压压的一片,看不到头。
大兄背负长弓,看着远方宏伟的山岭,眉头越皱越紧。黑丫揉着脚踝,歪着脑袋,问道:“大兄,何时可至上蔡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