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一名军士见机得快,长刀架棍,顺势一拖、一砍,便将徐氏掼翻在地,而后,大步一迈,轮起长刀,便欲斩首。
此中有一人极是夺目,目睹即将被群起而攻之,从速叫道:“徐乂,休得胡为!汝,汝自可逃,然,欲置身后之民于何地?快快放枪,弹压乱民,如若不然,必将大祸临头!!”
徐乂回过神来,侧眼瞥见老婆眼中转动的泪,羞怒欲狂,发指眦裂,直觉胸口似压着一座巨山,让人喘不过气来,而后俄然喷出一口气,顿时发疯,持起长枪,蓦地一扎,便将一人刺死当场。
人群,极静。
突地,尾巴突然一紧,黑蛇当即反仰三角头,猛地朝身后啄去。
“哈哈……”
半片剪刀坠地,滴溜溜打着转。
其他两名军士骇得瞪突了眼睛,回身便逃,何如,此地极其狭小,又被堵了来路,二人只得背抵着墙,乱扬着刀恐赫。
“夫君!!”徐氏抱着徐乂的手臂连连摇摆,满脸悲凄,豆大的眼泪朴簌簌乱滚。
三名军士纵刀抵前,放声高呼:“此乃为刘府君觅美,若敢方命,杀无赦!”
“啊!!!天不容活!!!”
“且慢!!”
“啊!!!”再是一声惨叫传来。
“抄棍……”
徐氏话尚未落脚,便俄然一个弯身从其夫肘下奔出,两步窜出室,顺手扯过墙边一根木棍。左手持剪刀,右手拖木棍,冷寒着一张脸,冲向巷道。
尾巴上传来一股巨力,一只干瘪的手捉着蛇尾蓦地一抖,而后舞着黑蛇往地上一拍。黑蛇顿时软作一条,捉蛇的人提着蛇快步走入室内。
“身后之民……”
妇人惊道:“夫君,此乃张叔之音!夫君身为野民之首,为何置若不闻?”
“锵锵锵!”
“让开!”
“锵!”
徐氏见小黑丫虽小,但却长得极美,竟眨了两下眼睛,忍不住地问道:“何家小妹也?夫君可识?”
便在此时,巷子中俄然传来一阵动乱,而后便是一声凄厉惨呼,妇人神情突然一变,把碗一扔,抓起地上剪刀,便欲奔出室看个究竟。其夫伸开双臂,打横一拦,缓缓摇着头,神情哀思。
“嘶嘶!”
上蔡城,城墙破败不堪,瓮城塌了一半,棱角砾石遍及四角,内城则乃蛇鼠窝,满布污水的街道上,四周可见长虫蒲伏来往。屋舍倒一片,塌一片,乌黑一片,唯余蜘蛛乐于其间,织得密网千千万万。
“尔等,尔等禽兽也,放开我儿!”
地上,躺着两具尸身,一男一女,皆为四十高低,胸口中刀,血水顺着烂石板乱飙,一个脸孔清秀的女子正扑在尸身上悲声抽泣。
“啊!!”
便在此时,一个脆脆的声音俄然响起,世人闻声而惊,下认识地回望,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小女孩,手里牵着一匹小马驹,俏生生的站在巷子口。
徐乂闻听此言,柱着长枪的手一抖,面前蓦地一黑,身子一个趔趄,几乎便栽倒在地,心道:若果然如此,便再无活路也……
“混账!!!”
“混帐!!!”
“碰!”
夺目军士见人群一滞,神情蓦地一喜,指着捧着剪刀哆索向前的雪女,大声道:“若容我等将其带走,尔等尚可有救!郎君与刘府君面前,我等自会为尔等讳饰!我等愿赌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