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惊道:“夫君,此乃张叔之音!夫君身为野民之首,为何置若不闻?”
其夫徐乂冷声道:“李勿之恶奴放言,若不交纳粮粟,便以女偿之!我等食野之民,何来粮粟可缴?”言罢,面显仇恨之色,却把着室口,不让其妻夺路而往,他深知老婆性烈,若教她冲出去,指不定再惹出祸事来。
“抄棍……”
“碰!”
突地,尾巴突然一紧,黑蛇当即反仰三角头,猛地朝身后啄去。
“夫君!!”徐氏抱着徐乂的手臂连连摇摆,满脸悲凄,豆大的眼泪朴簌簌乱滚。
军士眉头一皱,持刀后退一步,与别的两名军士汇作一处,喝道:“徐乂,汝欲为何?莫非敢方命逆上乎?!如果如此,稍后我家郎君率军踏至,定将尔等杀得鸡犬不留!”
上蔡城,城墙破败不堪,瓮城塌了一半,棱角砾石遍及四角,内城则乃蛇鼠窝,满布污水的街道上,四周可见长虫蒲伏来往。屋舍倒一片,塌一片,乌黑一片,唯余蜘蛛乐于其间,织得密网千千万万。
徐氏杏眼圆瞪,放声怒喝,木棍一扫,挥开人群,突入此中,挥起木棍便砸。
黑蛇沿着石缝纹路匍匐,不时吐着腥红的肉信,它在腐臭的气味中,捕获着老鼠的味道。它本日运气极好,一起东来,已捕鼠两只,也答应再得一只,届时便可归返巢中,吐出一只以待幼食。
“混帐!!!”
徐氏怒不成遏,朝着那丑恶的嘴脸扔脱手中剪刀,但她到底乃是女子,心惊意乱下也未扔准,那军士挥刀一拔,便将剪刀拔飞。
“啊!!!天不容活!!!”
捉蛇的妇人的年约二十高低,脸孔姣好,走到墙角,寻出一物,细心一瞅,乃是半片剪刀。这半片剪刀被她磨得极其锋利,悄悄一削,蛇头便掉,再用剪刀顺势一插,将尚未尽死的黑蛇头颅钉在地上,搅得稀烂后,敏捷的剥皮,剁肉,扔入锅中。
一名军士见机得快,长刀架棍,顺势一拖、一砍,便将徐氏掼翻在地,而后,大步一迈,轮起长刀,便欲斩首。
徐乂扎死了一人,眼中泛红,神态狰狞,被其一喝,稍稍回魂,回身看了一眼老婆,再看着环围而前的人群,脚步不由得便是一顿,心道:我自可持武技,安闲而逃,但是,睿蕊与乡民……
其夫欣然道:“但愿如此,唯望刘府君乃仁德之人,非同那李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