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妹!!”
“锵!”
刘浓再不敢进,怔在当场,嘴唇亦在悄悄颤抖。
“阿父休得哄我,家属为何物?令夭岂会不知,怕是我夫君一走,阿父与族叔便会为舒窈另觅别人。然,舒窈身心已属夫君,父命族命却难为。敢问阿父与族叔,舒窈该当何如?”说着,陆舒窈缓缓转过甚,向刘浓伸脱手,唤道:“夫君……”
“猖獗!!!”
“呼……”
“小妹,不成!”
陆舒窈冲着刘浓美好的笑着,颗颗盗汗由额头滚落,绕过敬爱的郎君,走向阿父与族叔,保持着剪刃抵胸,缓缓的跪在乌墨琴中间,伸出另一支素手柔荑,抚净琴身上的雪,昂首望向室中,嫣然笑道:“阿父,族叔。本日,舒窈猖獗了!”
陆始吐出一口气,暗忖小妹乃逼人之举,朝着离陆舒窈比来的一名侍从使了个眼色。侍从踌躇,不敢近身,陆始瞋目瞪之。
便在侍从鬼鬼祟祟欲前之际,陆舒窈一声冷喝,尖尖的剪刃抵入胸口,随即眉心一颤,拿着剪刀的手微微一抖,颗颗盗汗滚下来。
“好啊,竟敢以下逆上!”
俄而,朗声复续:“陆大中正此言差矣……”
陆纳心骇欲死,从速今后疾退,而陆始也呆了,千万没想到常日和顺的小妹,竟性烈至斯。
小女郎长长的一番话,驳得陆纳面红耳赤,来回盘桓而无言。
血透着剪,伊人声音轻柔,但却仿若雷霆炸响于胸中。
陆舒窈转头看着娘亲,眼泪再也汪不住,夺眶而出,持着绣剪跪了下来,泣道:“娘亲,娘亲,舒窈不孝,他日舒窈再来告罪!”渐渐站起家来,一步步走向庭外,身边跟着举头阔步的小静言,身后则远远的缀着一群人。
“七哥!”
“又,又是它……”
陆舒窈一声娇喝,冷声道:“大兄,休得胡乱辱人!此乃舒窈之事,自有阿父与族叔栽定。现下,舒窈便去见过阿父与族叔!”
寒光一闪,一柄雪亮的绣剪晃在世人面前,抵在了小女郎本身的胸口。
少倾,陆舒窈心知七哥是怜已惜已,朝着七哥浅浅一个万福,柔声道:“七哥,舒窈晓得七哥疼惜舒窈,何如……何如舒窈之身、舒窈之心,早已赋人,便若秋兰青兮,于林求之,该当随夫君归于林下。”
陆静言镇静之极,拔出青虹剑,胡乱一阵剁,剑虽未开锋,却逼得一群仆妇不敢再前。
刘浓眉间一寒,深吸一口气,两步走到小女郎身边,握住那颤抖的冰冷的小手,紧紧的拽着,沉沉跪地,冷声道:“二位长辈,刘浓独一一言。”说着,深深的凝睇着小女郎,柔声道:“舒窈,刘浓百死不弃!”继尔,转首,面对室中,正色道:“恳请二位长辈,成全!”
“夫君……”
“回禀二位长辈,刘浓并非自不量力也,现在,刘浓虽是家世渺微,然,贤人有言:‘后生之可畏,焉知来者之不现在也?’若此不敷以言乎,敢问二位长辈,江东陆氏源自何也?起于何也?千载之前,百岁述后,若非陆氏辈辈英才砥砺而往,焉有本日之阀阅也?!”
陆纳怒不成遏,一脚把那愣在当场的侍从踹开,而后便欲夺陆舒窈的剪刀。
陆舒窈道:“舒窈不知,舒窈只知他持琴而来,‘绿绮’乃相如之琴,相如持之,得引鸾雀鸣附,现在,舒窈虽比不得文君高才,然,该当闻琴而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