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虎头,娘,娘给你……”
“小郎君……”
“李管事,胡管事……”
刘浓站在中廊,左面是娘亲,右面是杨少柳,碎湖沉默退在他的身后。
刘浓坐在案后奋笔疾书,一行行笔迹如银钩铁划,一封封手札雪花般飞向江左四周八方:北至历阳,南入会稽,西走益州、东往建康。
“绿萝……”
冷香浸来,杨少柳走到身侧,冷声道:“汝,且看院中。”
刘浓渐渐回过甚来,目光凝沉,侧身走向室外。前去北豫州的人选已定,来福、曲平、北宫、唐利潇,五百刀曲、三十剑卫、十名隐卫,三只鹞鹰,一百五十匹马,并无女子。至于罗环,刘浓还是让他留在了江南,并非信不过杨少柳,而是有罗环坐镇,更加让人放心。
她出身寒微,不懂亦不敢问,但她亦晓得,家属,必须根深叶茂,方可悠长不衰。陆氏小女郎也好,游思亦罢,如果柳儿更佳……何如,这三个小女郎……
一听此言,绿萝神情由然一怔,随后,缓慢的眨了眨眼睛,泪水嘎但是止,冷静的吸了吸鼻子,胡乱抹洁净脸颊的泪水,脑中却俄然灵光一闪,娇声呼道:“小郎君,婢子有事……”
绿萝睫毛颤了两颤,轻声道:“是赠给陆少主母么?”
她是来找杨小娘子借琴弦的,绿绮琴自弦断于建康后,便一向躺在斑斓琴盒中,绿萝想听到它的声音,刚好,小郎君本日也有兴趣。
“娘亲,何故如此!”刘浓心中一惊,“碰”的一声,沉沉跪在地上。
绿萝眨了眨眼睛,微微侧身,看向行动仓促的李催等人。便在此时,李催俄然回过甚,再次谛视着她。“呀!”绿萝掩嘴一声轻呼,退后半步,依在抚栏上。
“虎头,为娘,为娘……”
一百五十匹健马被牵出了暖凹地,簌簌北风下,曲平按着刀,一一抚过滚荡的马脖,而后翻身上马,一身长啸,抖起长刀,滚雪如龙。
就在刘浓转头扣问之时,室外同时传来娘亲与碎湖的声音。
氛围诡异致极!
“嗡……”
刘浓理了理胡蝶结的翅膀,缓缓站起家来,走到鹤纸窗下,伸展起双臂,听着肩头脆响的爆豆声,心中既温软又绝决。待见过舒窈,尚需往别庄一行,桥然由豫章而回,今后再见极难,有些事也该当叮嘱他了。而游思……游思,想必,莫论我去何地,她都明白……
“小郎君!!!”
“汝等,意欲何为?”声音冰冷,刘浓咬着牙邦,冷目环顾,右手悄悄抹过左手,心中滔天怒意一浪盖过一浪,直欲把整小我都灼成一团火焰。
怪怪的……
而后,眯着眼睛细心端祥,嘴角寸寸裂开,由江南入江北,此琴就此封存。将它赠给舒窈刚好合适,待从江北荣归时,清山伴绿水,结芦卧苇荡,届时再来鸣它。
“喵……”
刘浓沉声道:“北豫州乃险地,今后,怕是束甲多于着衫。”
伴跟着刘氏家主的一声令下,堕入冬眠甜睡的华亭刘氏当即复苏,匠作坊的烟囱升腾起滚烟如龙,日以继夜的将往年积储钢板制套成甲。
三息,李催看了她足足三息,目光深沉。
至于陆氏将如何对待他的江北之行,刘浓心中已有成算,“情”之一物,最不饶人,然,需得掌控好分寸。心想:待明日,便去见过舒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