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散!”
“啪,啪!”
精于勤、荒于嬉,练字、诗书皆不成辍!
褚裒目光凝于其上,暗自一阵思考,而后蓦地惊醒,心道:然也,昔年周勰恰是亡于华亭刘氏之手!嗯,周氏真猖獗矣,怎可逆道义而行之!
落针可闻!
《孙子兵法》、《静女》!将门以后,姓曲,未几见!
连日两夜,褚裒、孙盛皆未得安息,是以回到酒坊当中便补觉。焉知夏眠困乏且烦复,竟睡了整整一日,待见夜月浮窗,褚裒记起本日刘浓另有刑事于身,当即唤醒孙盛,二人连袂而来。
“撤刃!”
张平嘴里喃喃自语,眼角余光瞟向劈面美郎君。
这时,大汉抱起小女孩,扛在肩上,随后摆布环顾,一声沉喝。
半晌,大汉松开小女孩的手,柔声道:“去吧!”
刘浓则眯着眼打量身前之景,院墙褴褛招风,四周皆是烂布仓促围就的蓬帐,一群身着麻衣的妇女围着几口大铁锅,繁忙的倒腾着,亦不知此中有甚。
孙盛亦赶上来笑道:“然也!瞻箦之风仪,犹若古松临岗,令人见之则折!唯昔日卫氏叔宝,可与之相较尔!”或是渐临山阴,其面上笑容亦增,稍顿,再道:“山阴水城,风秀冠绝会稽!你我三人赁得寓所后,何不踏游之?”
果是伤兵残卒!
红袖添香夜读书,斑斓妖娆的女婢将墨条细研,嘴角笑得轻甜,广大的对襟襦裙巧露****半边,模糊透泄腻香摧眠;何如案后的郎君只顾埋头奋笔疾书,竟见而未见。
来福与六名白袍并列成排,将刘浓护在身后,重剑已出鞘!
刘浓返身行向室中,行至一半,突地鼓起,侧首问道:“咏何诗?”
褚裒自是拍窗同意。
伤兵残卒?
“嗯!”
蓦地想起白将军,嘴角微微翘起。
脆脆的声音飘至室中,顿静。
刘浓侧首瞄了一眼小女孩,笑道:“给她洗洗!”
风仪……
褚裒自是不信,挑着眉梢,心道:若言家世门庭,华亭刘氏自是不及,但若论风仪,谁可及得瞻箦!
嗯?肝脑涂地,死而后已!
“阿兄,我饿!”
“瞻箦,褚裒幸与汝为友尔!”褚裒双手挽茶,缓缓一饮。
闻言,刘浓眉梢轻挑,嘴角缓缓浮起笑意,悄加一抹,淡声道:“汝有恩于我,刘浓理应报之!我修书一封,汝可持之,携人至华亭,统统自有人摒挡!”
……
夜月初挑,静流。
刘浓微微点头,回身,踏进室中。
阵阵清冷之香随风浸帘而入,刘浓自《军书檄移章表笺记》中抬开端来,漫眼看向帘外,道旁两侧皆是红黄簇蔟,花香浓而不腻,色采娇而不艳,恰是夏末之景。
稍后,张平告别,言本日便会携众前去华亭。刘浓浅笑点头,未作他言。
来福笑道:“何言当真,我家小郎君,一诺值令媛!”
人群随其喝声而散,四野归静。
来福声音降落,缓缓将剑回入鞘中。众白袍知意,还刀入鞘极是谨慎翼翼,未敢有半点声音闪现。此皆忘死之徒尔,切不成激起其嗜血野性。
懒懒的伸展身躯,将书卷放于囊中,那一卷房中术,则被他不着陈迹的留在葛氏山院。入会稽学馆,尚需考策论,自是不敢懒惰,便是前去途中亦捧卷不释。虽只是仓促阅得半卷,但足以见得葛洪这三十卷文章之厚重。非论是行文之章法,尚是此中关乎军、吏以内容,细细阅之,皆对本身大有裨益。就连那满卷的小楷,笔法亦是刚正不阿,足彰其人,令字丑的刘浓汗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