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是谁?尚能有谁……
“贼人凶戾,其心昭昭,一眼可辩,定是有谋而至。刘郎君,你且思思,近些年,何人与你有仇。若能得知是谁,荟蔚定当禀报阿父!”顾荟蔚跪坐于刘浓劈面,脸上惊色虽已略敛,一颗心却怦怦乱跳,思的想的皆是刘浓于长刀下跳来窜去的模样,而在那般危亡景象下,他犹要舍命来救本身,心道:若非他……
“好勒!”
帐中跪得一地,两名受伤白袍亦当即翻身而跪。
言罢,挥袖而去,木屐踏得冰脆。
“无妨!”
褚裒连声问道:“瞻箦,可有伤着?可知何人暗弑?”
顾荟蔚与其并肩而行,漫眼瞥他,几番欲言又止,终是悄悄顿步,轻声道:“刘郎君,若非荟蔚乃女儿身,明日定当与君同往钱塘,共讨逆行。”
刘浓揖手笑道:“谢过各位相救之恩!如来福所言……”
顾荟蔚从巨石后颤颤危危的挪出来,神采乌黑若纸,明显骇得不轻,手中却拽着一块石头……
“是,小郎君!不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自厅室而出,月光投廊,沉寂清幽。
如此一来,便只要一人操行心性皆合……
思及此处,深深吸进一口气,朝着葛洪深深一个揖手,朗声道:“回秉葛侯,贼人绝非流民,定是士族部曲。杀人关乎典刑,不成不报县府。刘浓思之,理应陈情于上,请以律法定夺。”
刘浓点头道:“贼人尽数而亡!”
“碰!”
顾荟蔚道:“刘郎君,葛师所言甚是,贼人尽亡,律法如何制之?此等凶径,若再有下次……”说着,再难将话语持续,双肩悄悄颤抖。
刘浓微微侧首,看向她,月光恰含半颜,眼底惶恐之色仍未褪尽,眉间却染满担忧,想起她在后山飞石头;脸上的笑意逐步呈暖,淡然笑道:“谢过顾小娘子,刘浓心中稀有!”
这时,斜靠巨石的大汉瞅了瞅身下的头颅,一脚踢飞,随后浑不在乎的将刀上血迹以草拭尽,而后渐渐侧身,领着剩下的四名败落户,遥遥见礼,大声笑道:“刘郎君,可否讨十坛竹叶青喝?”
篱笆墙内,月如冷画。
谁?何人欲置我于死地!如此猖獗……
褚裒一声轻喝制住其言,再瞥得一眼,眉间神采逐步呈冷,稍想,终是叹道:“交友需得同类固从,同益相习!瞻箦处变而不惊,居危而稳定,此等风仪你我难及,合法与其为友,岂可弃之。安国如果心存惧耶,明日大可单独拜别。然,就此别后,切莫与人言,识得我褚季野!”
刘浓跪于案后,丹眼微眯,案上烛火漫燎,映着半边脸,冷寒。心机则瞬息数转,何人所为早已有断,然其所为是单独而为,尚是背后有家属支撑?如果家属支撑,断不成这般轻杀;若非,则可杀之,以绝后患!心道:嗯,明日且往,待事情稍见了了再论!有葛洪随我一起,万事皆已进退有据……
稍顿,再道:“亦与丹阳葛氏为敌!”
来福见胜利将小郎君重视力转走,心中顿松,悄悄行近一步,低声道:“小郎君,咔嚓……”
刘浓法度沉缓,薄唇抿作锋,神情如有所思。
来福欢声而应,帐中诸人神情顿解,尽皆心道:咔咔咔……
孙盛想了想,正欲应允。
刘浓目送其拜别,回身,行向院外,面上神采渐尔冷寒凝冰。来福自前院迎来,二人汇作一处,沉默而行,但见院中葛氏侍从尽皆挎刀,来往穿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