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袍按刀前来,肩头血流如注,却面不改色,阖首沉声道:“小郎君,慢得半步,死了!”
刘浓揖手道:“谢过葛侯!”
白雾苍茫,风萧如惶。
褚裒却抢先一步,挥手道:“瞻箦休提,你我既已约好,便理应同往共随。君子一诺,岂有几次之理!嗯,恰好,钱塘府君与我有旧,明日我与汝一同前去!”
褚裒连声问道:“瞻箦,可有伤着?可知何人暗弑?”
刘浓点头道:“贼人尽数而亡!”
刘浓亦不强求,稍稍侧首一想,笑道:“来福,你们皆有伤在身,明日便回华亭,好生养伤!嗯,此事不成告之娘亲,暗中知会碎湖便可,教她与阿姐商讨,遣隐卫前来!”
……
“是,小郎君!”
刘浓心中早已稀有,细细核之,更是笃定,遂沉声道:“途归之时,相救刘浓之义汉曾言,贼人昨夕便欲弑我于钱塘渡口,幸得义汉惊走。其心不死,是以再次截杀于此!刘浓虽不敢妄猜乃何人所为,但心中已定,且知钱塘并无仇怨之人。是以料定,此人定是路过渡口,偶尔餬口歹意,如果细查渡口驿栈来往之人,或将有获!若刘浓所料不差,当时再报于葛侯!”
孙盛只得亦道:“我亦同尔!”
魁伟的大汉疾风般袭卷而过,纵刀拖起血倾如潮。来福将重剑斜斜扎向草地,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,看亦未看剑下之人一眼,抽剑而走,疾疾行至近前,惊问:“小郎君,可有伤着?”
世人皆惊,哪敢与小郎君面坐,将低阖之首埋得更沉,唯露腰间刀身,翘指帐顶。
刘浓孤然孤单,环扫一眼帐中,来福刀伤三处,背后白袍殷红如血;两名受伤白袍,一人肩头刀口骇人,足有三寸,一人脸上中刀,几乎破颅;若非鲍夫人医术高深,且院中各式药物尽足,来福皆是重伤且不消说,但两名白袍怕是就此危矣!再论粗心,粗心的人不是别人,恰是本身。临行前,因李越将剑卫尽数带走,杨少柳曾成心遣两名隐卫与夜拂相随,本身妄图幸运拒之。如有青袍隐卫与夜拂在,怎会教贼摸至近前……
“咔嚓?”
刘浓笑道:“进帐吧!”
篱笆墙内,月如冷画。
“谢过鲍夫人!”
谁?何人欲置我于死地!如此猖獗……
莫若……
“劳烦二位兄长,刘浓谢过!”
孙盛想了想,正欲应允。
褚裒一声轻喝制住其言,再瞥得一眼,眉间神采逐步呈冷,稍想,终是叹道:“交友需得同类固从,同益相习!瞻箦处变而不惊,居危而稳定,此等风仪你我难及,合法与其为友,岂可弃之。安国如果心存惧耶,明日大可单独拜别。然,就此别后,切莫与人言,识得我褚季野!”
“呵……”
刘浓淡然一笑,双手徐挽,施得个正礼,神采则不卑不亢,而后不徐不急的笑道:“部曲有伤在身,刘浓尚需前去探试,先行别过!”
鲍潜光心中顾恤非常,轻抚其手,柔声道:“荟蔚但请宽解,此等行动,岂容再犯。”说着,转首对刘浓道:“刘郎君,且言来,切莫放纵!”
来福下认识的随声而应,突地打得个激淋,蓦地惊醒,点头道:“小郎君,来福不能回华亭!来福没事……”微顿,悄声再道:“小郎君,贼人已尽死,那人身侧保护定减或无,莫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