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心中早已稀有,细细核之,更是笃定,遂沉声道:“途归之时,相救刘浓之义汉曾言,贼人昨夕便欲弑我于钱塘渡口,幸得义汉惊走。其心不死,是以再次截杀于此!刘浓虽不敢妄猜乃何人所为,但心中已定,且知钱塘并无仇怨之人。是以料定,此人定是路过渡口,偶尔餬口歹意,如果细查渡口驿栈来往之人,或将有获!若刘浓所料不差,当时再报于葛侯!”
言罢,挥袖而去,木屐踏得冰脆。
“然也!”
“无妨!”
如此一来,便只要一人操行心性皆合……
来福用嘴咬着布条猛力一拉,勒住左臂伤口,满不在乎的拍了拍,随即昂首笑道:“莫说十坛,百坛亦可!小郎君,对否?”
闻言,刘浓缓缓转目,见其犹自竖动手掌挥切,心中竟生好笑之感,唇角微微上扬,按膝而起,眨着眼睛笑道:“若能咔……便咔!走吧,随我见过那位义汉!”
刘浓孤然孤单,环扫一眼帐中,来福刀伤三处,背后白袍殷红如血;两名受伤白袍,一人肩头刀口骇人,足有三寸,一人脸上中刀,几乎破颅;若非鲍夫人医术高深,且院中各式药物尽足,来福皆是重伤且不消说,但两名白袍怕是就此危矣!再论粗心,粗心的人不是别人,恰是本身。临行前,因李越将剑卫尽数带走,杨少柳曾成心遣两名隐卫与夜拂相随,本身妄图幸运拒之。如有青袍隐卫与夜拂在,怎会教贼摸至近前……
稍顿,再道:“亦与丹阳葛氏为敌!”
白雾苍茫,风萧如惶。
“嘶!”
顾荟蔚从巨石后颤颤危危的挪出来,神采乌黑若纸,明显骇得不轻,手中却拽着一块石头……
“嗯……”
鲍潜光听完刘浓论述,心中亦是骇怕万分,伸手抓住顾荟蔚颤抖不断的双手,安抚道:“荟蔚莫怕,莫论何人,凡是于鲍氏门前行凶,便是与鲍氏为敌!”
刘浓踏向正对着篱笆墙的几顶白帐,嘴角笑意渐渐冉起,恰若阳春融白雪,令人望而生安。等待于帐前的白袍见小郎君前来,纷繁按刀阖首:“见太小郎君!”
葛洪愈听愈怒,嘴上髯毛颤抖不休,重重一拳击在案上,震得香炉颤摇,面色则冷沉如水,长眉凝集似刀,半晌,冷声道:“贼人,安敢如此!瞻箦,贼人可有道出是何人所为?”
“劳烦二位兄长,刘浓谢过!”
孙盛只得亦道:“我亦同尔!”
“谢过鲍夫人!”
褚裒却抢先一步,挥手道:“瞻箦休提,你我既已约好,便理应同往共随。君子一诺,岂有几次之理!嗯,恰好,钱塘府君与我有旧,明日我与汝一同前去!”
刘浓等人自后山而回时,数人带伤,且葛氏小侍从命丧,再有顾荟蔚惊观于一旁,自不敢有所相瞒,遂将事情颠末与葛洪佳耦细细道尽。
孙盛悄声道:“季野,君子不立于危墙……”
剑扣环响,锵锵!
“呵……”
刘浓淡然一笑,双手徐挽,施得个正礼,神采则不卑不亢,而后不徐不急的笑道:“部曲有伤在身,刘浓尚需前去探试,先行别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