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浑身一颤,低首敛眉,改口道:“小娘子,威武。”
刘浓沉默。
悄悄的月,别于天女之眉,刘浓、袁耽、褚裒、谢奕、小谢安五人对座于月下,苇席铺在假山畔,矮案摆于青丛中,世人就着浑身华月,把盏捉杯,通续经年不见之情怀。当然,刘浓饮茶代酒,而小谢安自食青果,两个腮邦鼓鼓的,不时被世人讽刺,他却安然自如。
小谢安不屑的挑了挑眉,满不在乎的一挥宽袖,冷然道:“今非往昔,琅琊王氏已难摆布朝局。成都侯,红阳侯尽在,郗公与顾氏、朱刺史若从,另有纪尚书、蔡尚书、陆尚书等公,以及褚氏与我谢氏,何言其三!”其音虽稚嫩,其意却森然。
“妙哉!!”世人大赞。
而此时,袁耽的眼中已无它物,唯余蔷薇帘中人,内里的人儿吵嘴相间,眸子吵嘴,衣衫吵嘴,吵嘴的纯粹,吵嘴的惊心。袁耽微浅笑着,一步一步靠近,脚步如踩着软软的云端,满心满腔塞满欢乐。乃至于,谢奕与褚裒走到近前,他也浑然未觉,面前有物闲逛,遮住了四目相顾,下认识的伸手便去拔。
“未至……”袁女正跳下车来,眯着眸子,摆布一瞅,恁不地瞥见微湿草地中的车轮印,但见轮印庞杂,明显曾有很多牛车停顿于此!心中顿时怒了,抓着裙摆,噌噌噌,踩着小木蹬踏上车辕,双手叉腰,放眼一看,只见青柳幽幽,茫絮飞飞,几曾得见心中人。微酸与委曲层层袭来,眸子眨了两下,却无眼泪可流,抹了抹眼角,娇声喝道:“终将一日,定将汝抓住,拔羽,却首!”想了一想,狠狠的补道:“断足!!”
“妙光,妙光……”袁耽眼亮如星,搓动手便向车尾走,浑然忘怀方才焦心之事。
褚裒见事已有端倪,心中豁然一轻,嘴上却用心冷声道:“诸君切莫粗心,另有其三……”
刘浓抿了一口茶,微微一笑:“郗氏,想必亦在此中矣!而此,尚缺一者……”
月如眉,浅弯如水。
“谢安亦思美鹤……”小谢安眼若深海,定定的看着刘浓,在其心中,自幼即以刘浓为表率,动静举止与刘浓近乎分歧。现在,看着刘浓伸出的手,面上一红,将袍一缭,跃下车来,负手于背后,笑道:“五木君神光合离,时而搔首,倏而暗笑。其暗笑当为思美,其搔首,却已忘矣。美鹤,此乃君幼时之言,情难自主,情起,而一往情深。然否?”
袁耽酒意上脸,敞着胸怀,把着青铜盏,眼角余光却不时瞟向篱笆墙中的小楼,月色如水,拂得灯光清缓,恍忽得见,有温婉妖娆的身子剪影于窗纸中。
连续四个“难”,令袁耽眉头紧皱,看了看刘浓,瞅了瞅谢奕,见二人面色古怪,心中一转,干脆把袖一抖,挽手于眉,团团一揖:“此事,袁耽自知,难若登天矣!然,尚请瞻箦,无奕,季野,倾力襄助!”
小谢安瞥了瞥袁耽,眼睛咕噜噜乱转,点头晃脑隧道:“怪哉,怪哉,情为何物也,竟教五木君如此魂不守舍?”说着,拉着刘浓的衣袖,扯了扯,轻声道:“美鹤,君知乎?”
褚裒看了一眼刘浓,笑道:“陆氏亦在此中矣!”
“无,无奕……”袁耽蓦地回神,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谢奕,神情涩然,欲言又止。转眼之时,却见帘闭人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