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谢安眉色放缓,抖了抖袖子,慢条斯理的回礼道:“五木君何需多礼,既为至好老友,谢安该当为君绸缪。”
“谢安亦思美鹤……”小谢安眼若深海,定定的看着刘浓,在其心中,自幼即以刘浓为表率,动静举止与刘浓近乎分歧。现在,看着刘浓伸出的手,面上一红,将袍一缭,跃下车来,负手于背后,笑道:“五木君神光合离,时而搔首,倏而暗笑。其暗笑当为思美,其搔首,却已忘矣。美鹤,此乃君幼时之言,情难自主,情起,而一往情深。然否?”
“彦道,你我订交,何需言谢!”刘浓行礼。
“无,无奕……”袁耽蓦地回神,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谢奕,神情涩然,欲言又止。转眼之时,却见帘闭人退。
小谢安眉头微皱,耸了耸肩,双手一摊,叹道:“唉,五木君已不复往昔矣,其何如哉!情也,何物也,委实令人生畏也!”说着,浑身一抖,眼底透露鲜明。
“然也。”袁耽将杯中酒一口饮尽,哈出一口气,抹了一把嘴,亮着眼睛,笑道:“刘并州之妻弟温峤,温泰真,袁耽也已拜访,其人足可证妙光之身。”
“然也。”刘浓浅笑,谛视挪步走向车尾的袁耽。
悄悄的月,别于天女之眉,刘浓、袁耽、褚裒、谢奕、小谢安五人对座于月下,苇席铺在假山畔,矮案摆于青丛中,世人就着浑身华月,把盏捉杯,通续经年不见之情怀。当然,刘浓饮茶代酒,而小谢安自食青果,两个腮邦鼓鼓的,不时被世人讽刺,他却安然自如。
车至桥畔嘎但是止。
车队将将隐于竹林深处,即见一辆富丽的牛车疾疾窜至小桥畔,前帘一荡,袁女正踹帘而出,瞥了眼桥畔小院,秀眉微微皱起来,叫过一名侍从,冷声道:“汝且前询,美鹤可至。”
刘浓笑道:“其一者,不难。”
“小娘子……”婢女掩嘴惊呼。
“未至……”袁女正跳下车来,眯着眸子,摆布一瞅,恁不地瞥见微湿草地中的车轮印,但见轮印庞杂,明显曾有很多牛车停顿于此!心中顿时怒了,抓着裙摆,噌噌噌,踩着小木蹬踏上车辕,双手叉腰,放眼一看,只见青柳幽幽,茫絮飞飞,几曾得见心中人。微酸与委曲层层袭来,眸子眨了两下,却无眼泪可流,抹了抹眼角,娇声喝道:“终将一日,定将汝抓住,拔羽,却首!”想了一想,狠狠的补道:“断足!!”
侍从不敢懒惰,领命而去,斯须即返,垂首回道:“回禀小娘子,人尚未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