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五章 愚不可及[第1页/共3页]

待其一走,刁协缓缓起家,看着黑红相间的兖服一角飘于风中,复瞅了瞅犹自不住叩首的宫人,神情竟显迷怔,很久,摇了点头,继而仰天一叹,暗喃:“纵论千年,未见此朝之衰也!势衰于朝野,命衰于诸帝!然,莫论何如,刁协鄙人,自幼修习贤人诗书,养浩然之气存胸,当持已正。”

婢女们簇拥于一侧,见小娘枪弹得极其专注,一个个眸子转来转去,你瞅瞅我,我看看你,嘴角弯着含笑,欲笑而不敢笑。

袁女正度量琵琶跪坐于朱色回廊中,粉色裙纱如水铺展,皓雪香腮悄悄贴着紫檀弦首,十指轻拔四弦音,根根欺霜赛雪。远而望之,娇若约素怒绽,迫而察之,媚似春花悄放。她已于此地弹了半个时候,翻来复去仅作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
司马绍却瞪了一眼宫人,卷袍于背后,阔步急走。宫人“扑嗵”一声,跪伏于地,无声叩首。沉沉脚步踩着扑扑叩首声,渐行渐远,渐无声。

“陛下息怒!”

建康宫被笼于此中,光辉如煜闪。庭议已毕,晋室百官自雄殿鱼贯而出,待至殿外,渐渐的扶冠着履,闲谈者有之,咏赋者有之,更有甚者,朝着飞檐红日,扯胸露腹,笑谈令媛散,神情一如往昔,懒懒惰散。豫章之乱已毕,血云已然消弥,建病愈现烟水云柳,对朝中衮衮诸公而言,安好即乃好天。

长廊直贯,待至绝顶处,乃是袁耽书室。现在,闻听琴声幽怨,声声揪拔于耳际,袁担心中却烦燥不堪,提起茶盏欲抿,将至嘴边,复又沉沉搁于案上,深深叹了一口气,按膝而起,时而以拳击掌,倏而度步盘桓。

刁协爬上朝天觐见街,朝着司马绍沉沉一揖:“陛下勿怒,皇命难违,再则,荀崧即已应允,此事便乃定命。依臣度之,必乃荀羡年幼无知,故而,故而……情怯外奔。然也,必乃感蒙圣恩而情怯也!”言罢,偷偷瞟了一眼怒不成遏的司马绍。

“朴咙……”袁女正不答,抱着琵琶乱缭,其音激越,令人闻之胆怯。

“阿兄何愚也!”袁女正抱着琵琶,歪着脑袋,凝睇着阿兄,半晌,叹道:“信封纹着蔷薇,必来自华亭。阿兄本日有异,时而,搔首踟躇,俄而,抚掌默笑,继而,不住问时。此景必乃思美矣,阿兄之美在何矣,华亭也。诸此,本日,他必至也!”

“何,何往?”袁耽愣愣的问。

闻言,司马绍心中愈发羞怒,面上神情阴晴不定,手背青筋凸现,猛地一挥袖,冷喝:“捉,莫论其藏身那边,且与朕捉回建康,奉旨结婚!”

与此同时,纪瞻伶仃于朝天觐见街下,凝睇着深殿,捋了捋长须,点头道:“君重则臣恩,君恩则臣重,恩重岂可倒悬?陛下可知,欲速则不达矣,唉……”长长一叹,瞥了眼殿檐下的刁协,眼睛一眯,卷袖而走,心道:‘竖子,难觉得谋!’

“臣,尊旨。”刁协眉正色危,正了正顶上之冠,扫了扫袍摆,揽袖于眉上,长长一揖。

“噗嗤……”

袁女正嫣然一笑,站起家来,将琵琶递给婢女,拍了鼓掌,抹了抹额角细汗,娇声道:“走吧。”

袁女正身子一顿,细眉微皱,嘟着嘴,渐渐回顾,嗔道:“阿兄思美,故而,愚不成及也!”(未完待续。)

日前,他欲将寻阳公主嫁于颍川荀氏荀羡,从而皋牢北地世家,焉知,荀崧却吞吞吐吐、顾摆布而言它。为此,他尚筵请荀崧,对其好生一番安慰,并寄以厚望。荀崧胜情难却,只得隐晦应下。殊不知,次日却闻荀羡竟已逃离建康,直奔豫州去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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