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射得极准,排箭却城!
刘浓心中一沉,摇了点头。
刘浓与荀娘子齐声道,孔蓁缩了缩头,刘中郎勒马回转,踏蹄纵向城中,边奔边道:“我军鏖战克日,人马俱疲,入城稍作憩息,摧民速走!中夜,必将尽撤!”
“诺!”
待直直追至百里外,荀灌娘秀足踩蹬,高高勒起马首,人随马起,扬着带血长剑,指着低头逃窜的呼延谟溃骑,娇呼:“尔等皆乃草骑尔,若敢复来,且拽头于马首,吾将探囊而取之!”
“希律律……”
荀娘子皱眉道:“城中存民,已去几成?”
“呜,呜呜……”挺击号角声,暴响于斜背后。
众将目光热烈,孔蓁眼眸直冒星星。
“撤!!!”
“逃啊!!”
呼延谟并未入关,蹲坐于大石头上,微微倾身,狠恶的喘着粗气,盗汗沿着铁盔一起渗入,浸入脖心、后背,被风一吹,如坠冰窖。
“霹雷隆!”
两军对撞,一者大胜而归,蓄势若涛天之洪,一者夹尾鼠窜,惶惑不成整天,岂能当敌!便见得,白剑纵横捭阖,横扫纵抽,一遍,复一遍,中穿,斜贯,拉绞!
“不成!”
“将军!”
雄浑宏亮的声音,沿着草海扑了过来,如虎噬魂,令人牙齿颤抖,呼延谟未敢转头,双腿死力的夹着马腹仓促逃窜,经此一役,八千游骑尚据马而逃者,不敷四千!内里五成,于崩溃中授首!
北宫纵刀拍盾,放声狂笑,全军雷滚大笑。刘中郎掀起面甲,微微一笑。
“敌袭,敌袭!”
“切勿放箭,火线可乃世子殿下?吾乃桃豹!”
“呼,呼呼……”
璇即,桃豹未能撞破盘石卫,见势不成为,纵马欲取两翼,大戟士转锋……
“追击百里,驾!”
“呜,呜呜……”
焉耆马踏血作莲,荀娘子打马而来,绕着刘浓转了一圈,继而与其并肩,脑袋一歪,淡声道:“歼敌四千余,呼延谟逃向函谷关,将胆碎裂,刘中郎,何如?”
步军首溃,铁与血较阵,人头不断的滚落,无头之脖血柱喷溅,间断半肢挣扎于血滩,令人见之胆怯,仿若一只妖怪的手掐着脖子,寸寸堵塞。身经百战的胡卒裂着稀黄的牙齿,无声尖叫,浓烈的惊骇,教人胆裂魂飞!
白浪反卷,冲向洛阳,一起上挽扯失主之马,收敛已方阵亡白袍,无一拉下。
……
“桃豹,且来取首!哈,哈哈……”
刘浓眉头凝川,虎牢,韩潜入虎牢,其因想必有二,其一,粮草难继,士卒鏖战近月已疲;其二,持军据关,以待风云变幻。石虎奔洛阳,明日晨时即至,恰逢北骑,两军联营,仅余一夜之间尔。
少倾。
两军交兵于野,人数过万,漫无边沿,极其壮观。
呼延谟以刀撑地,渐渐站直身子,扫了一眼四下里横七竖八乱躺一气的溃卒,深深吸进一口气,目光越凝越寒,猛力一挥弯刀,叫道:“陛下,指日即提雄师而至,儿郎们,奋发腰刀,修整利弓,他日,大漠雄骑,定雪此耻!唷嗬……”
青袍复来,疾风奔至近前,大声道:“回禀郎君,正北来敌,步、骑两万不足,屯于百里外,宿营于野,未予前行!”
这时,远远的天涯传来一声嚎叫。
“荀将军,壮哉!”
呼延谟眼瞪欲突,把马打得疯快,冒死的逃向函谷关,脑海里则闪现着一幕幕画面,那画面便似梦魇,令人浑身颤抖、羞恼欲狂,颔下溢血,非乃受伤,乃是牙咬下唇,中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