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尤那贼厮,授首!”
“阿姐,壮哉!”
青袍雷隼一人三骑,由东北而来,待至近前,翻身落马,唰的一声,将血剑归鞘于肩头,嗡声道:“回禀郎君,荥阳军情,韩潜将军战石虎于轵县,大胜!韩屯骑引军入虎牢,石虎领败军六千走洛阳!明日晨时,便至!郭诵清算荥阳郡守军,得军万三,退守荥阳城!”
“霹雷隆!”
刘浓看了看日头,见夕照已坠西,洒下满野殷红,百余里,如果步、骑同业,远道而来定疲,必将尚需三四个时候。
“哼!”荀娘子冷冷一哼,嘴角却渐渐扬起。
千夫长呼延业拍马而来,满脸染血,耳朵缺了一只缠着破草烂布,兽盔亦不知去处,神情极其狼狈,慢吞吞的翻身上马,惨淡道:“将军,敌势若洪,我军难敌,现在当以何如?莫若,撤入函谷关!”
“唉……”
唐利潇抖了抖眉,莫可何如的拍马迎前,接过两只鹞鹰,细细一辩,沉声道:“郎君,胡骑北来,距此,百余里!”
只得数十息,锋阵即成!
孔蓁策马奔来,枪尖上窜着两只鹞鹰,人尚未近,娇声已传:“山雀,山雀北来!”
两军对撞,一者大胜而归,蓄势若涛天之洪,一者夹尾鼠窜,惶惑不成整天,岂能当敌!便见得,白剑纵横捭阖,横扫纵抽,一遍,复一遍,中穿,斜贯,拉绞!
刘浓扬了扬剑眉,将血淋淋的楚殇归鞘,捧下牛角盔,抹了抹盔缨上的血珠,乌墨甲上也沾着缕缕血迹,顺手扯却肩甲中的一枚羽箭,“扑”的一声,扔于血水中,看着打扫疆场的白袍,笑道:“荀娘子乃大将军,刘浓自是难敌!大将军有此军功,不敷为奇!”
草原之子啊,大漠雄风,为何不堪一击?!此战,非战之罪也……
“呼,呼呼……”
这时,远远的天涯传来一声嚎叫。
荀灌娘秀眉一扬,嘴角微微一翘,心道:‘吾乃,大将军,全军之主帅矣!’眯着眸子,掠了一眼草泽中的尸身,胡人着兽皮甲,不屑拔之,骑弓散落四野,不屑捡之,弯刀可融,何如懒得顾之,当即,纵马回奔,娇声道:“沿途,聚马,速回!”
“桃豹,且来取首!哈,哈哈……”
步军首溃,铁与血较阵,人头不断的滚落,无头之脖血柱喷溅,间断半肢挣扎于血滩,令人见之胆怯,仿若一只妖怪的手掐着脖子,寸寸堵塞。身经百战的胡卒裂着稀黄的牙齿,无声尖叫,浓烈的惊骇,教人胆裂魂飞!
一声娇斥,大红披风飞扬,白骑卷浪,卷过零散的胡骑,刹时淹没!撞散成群的溃骑,无情斩杀!如妖怪之鞭,肆意的鞭挞着暴戾罪过!大风起兮云飞扬,白骑骄龙,扫荡四野!
“将军!”
白浪反卷,冲向洛阳,一起上挽扯失主之马,收敛已方阵亡白袍,无一拉下。
“尔等,草骑尔!!”
骑军溃败,呼延谟败了,败得一踏胡涂,败得噤若寒蝉,引觉得傲的大漠游骑,便若螟童玩物,被巨枪白骑挑飞向天,斩于马下,被具装骑来回践踏,纵使敌军轻骑,装具亦远非已方可比。
对阵脱裂作两段,一者为五千余步军排成“曲”字阵,与剑锋直面争雄,一者为三千骑军,绕过了锋矢阵东西两翼,由尾部直撞,企图首尾夹攻,一举撕碎中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