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师撞入视线,至里许外放慢来速,阵列而前,抢先一骑,白骑黑甲,牛角盔,中簇一束樱红,腰悬楚殇,辩不清脸孔,唯余双眼开阖,冷茫绽射。愈行愈近,白骑黑甲漫不经心的掠了一眼草海中的人群,未作一言,挥了挥手,雄师徐进。
老妇惊道:“我儿,莫使她闹,速往制之。”
罗坞主豁然大喜,跳着脚,朝着山下用力的挥手,大声叫道:“莫惊,莫惊,此乃江东之虎也!此乃,我家荀小娘子之精骑也!虎骑至,颖川安,诸位,勿需南逃也!”
“霹雷隆……”、“霍霍霍……”
山下,黄沙道中,有人背负粗绳,拉着木板车上的老娘,汗水溅落黄沙中,荡出沙莲点点,头亦不抬的柔声道:“娘亲,且埋头安息,待至江南,我们便勿需逃窜,届时,孩儿觅得一方良境,便可好生奉养娘亲。”
刘浓正欲答复,恁不地回过神来,蓦地呆怔,愣于顿时不语,少婿,岂敢当得!
荀娘子按着剑,一步步走到石上,将披风一撩,沉静坐于一旁,接过刘浓递来的草根,衔在嘴中,悄悄抿了一口草香,继而,学着刘浓的模样,伸展开笔挺苗条的腿,脑袋一歪,笑道:“依汝所言,洛阳已乃危地,汝往洛阳,实乃明知不成为而为之,乃为民乎?”
罗坞主叠声长叹,将满把髯毛捋了又捋,近两年来,胡人将边疆汉民大肆内迁,是以颖川等郡,空村到处,荒漠千里而无人耕作。此时,眼瞅着万千流民从山下水流而过,忍不住的暗叹:‘此番冀州、洛阳、荥阳等地因战乱之故,流民蜂涌南来,原觉得可截留下来复村筑城,未想截留不得,反被其挟裹走很多颖川之民……’
有人抬开端来,瞅了瞅摆布,大声回道:“罗府君,非是我等不肯留下,实乃颖川已然危矣,唯有汝南、淮南,亦或江南边可居住!”
冉弘武傻呼呼的笑着,将粗绳捆在身上,一挥大手,拉起板车,引领流徙人群面南而行。
“令行如山倾,军容鼎盛致极,且尽披白袍,罗府君,此乃江东之虎否?”冉弘武提枪立于一侧,眯眼目逐雄师尾涛,神情凝重。
罗坞主瞥见了一身华甲,肩披红氅的荀灌娘,从小山上奔下来,踉踉跄跄地窜至官道旁,挥手道:“小娘子,小娘子,意欲何往?”
“呵呵……”
待见刘浓提军前来,韩离大惊,立即将所知战事报于刘浓,石虎侵荥阳已有十余日,韩潜与其战于野王县,战事不断,各有胜负。洛阳,尚未有异动,石勒未至,祖纳已入城中。
罗坞主笑道:“然也,若非江东之虎,何来白袍?后生可知,白袍无敌也!昔日,我家少婿战许昌,率巨枪白骑逐胡骑于野,斩首两千;复战洛阳、陈留,撞破洛阳,击溃石勒具装骑,追杀五里,何人当敌?现在,少婿即入颖川,汝等便勿需窜逃矣!”说着,挺胸掂腹,神采飞扬。
“抱得美人成堆!”
“唉,唉唉……”
冉弘武将女子打横揽于怀中,女子浪声大笑,欲攀其脖,手中不知何时捏了根尖刺。冉弘武点头嘲笑,单掌疾拍女子后脖,旋即,抱着软作一团的女子向板车走去,将女子放在娘切身侧,撕下衣衫一角,将女子手脚缚了。待事毕,柔声笑道:“娘亲,临时看顾。”
“许……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