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,笑道:“文章与书法,本乃天作自但是成,偶感而发,信而为之。故以得其神,若即兴答信,定是不能。”
满座衣冠胜雪,觥筹交叉时,鱼龙并起,蓦地回顾时,美人舞婀娜,不尽妖娆……(未完待续。)
窗帘已挑,帘外云雪霏霏,室中干净如素,地上铺着整齐的白苇席,长三丈,宽两丈的庞大矮案占尽室中一半,细观案中,堆土作山,捏沙为城,中有大河小溪数不堪数。颀长的竹篾分置于东西南北,可容数人共战。
世人捧篾轰赞,当下各陈已位,各列已阵,推兵演势,搅弄风云。未闻厮杀声,仅余竹篾来往,铁阵撞铁阵,满脸冰寒。
莺雪极擅楚舞,美眸委宛傲视,在室中寻觅舞场,随后,悄悄行至室左,俏俏跪坐于苇席中,只待朱焘一声令下,便将弄姿璇步。
“妙哉!!”
“妙哉!!”
绒雪翻飞,覆盖四野。
“然也!”
越是工书者,愈易为书所迷,褚裒身子微微后仰,肩头悄悄颤抖,好似被匾中字所袭,浑身不堪重负,欲舍弃而不忍,欲直观而不能,半晌,脱身而出,忽觉额间背心一片冰冷,伸手一抹,竟是满脸大汗,情不自禁欣然道:“子泽所言极是,瞻箦此字,已然神形皆备,观之若滔,思之若渊,体之若沉亭,悟之已忘神!瞻箦,君昔日之字极丑,为何一夜忽变也?”话一出口便悔,神情略带讪讪,搓手道:“瞻箦,褚裒之意并非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刘浓沉默走到案前,目光跟着朱焘的手指,掠过座座雄关险隘,每当朱焘一顿手,那边便曾历经了一番血战,朱焘的手指终究定在了涪陵与江州之间,而后,不断的绕着崇山峻岭打转,东走西折,眉头愈锁愈紧。
“无奕也无奕,君即为周宗,吾当为窦融。”袁耽双手掌着案角,慢吞吞起家,捉起红布竹篾占有河西,随时可突击金城。
刘浓悄悄出室,唤过白袍,命人在室中另一侧,置上美酒与吃食,且令梳燕知会徐氏,多备些清蒸鲈鱼,以待稍后鼓起,世人温酒共食。再命白袍环伺于院外,不得令,不容进。
朱焘一声长叹,无法的耸了耸肩,捋着短须,神情欣然,明显未得破城之法,叹道:“蜀地甚险,易守而难攻,若得雄师逐水逆上,或可直取江州,逼临成都,何如朱焘独一两万死卒,夺城可矣,破国却难,其何如哉!”
“兵行于水,胜负难料,茂荫,且谨慎马失前蹄,坠却一世英名尔!”
室内,一时沉寂。
少倾。
“咳!彦道,季野……”
一行人沿着雪林静水而行,待至草院前,昂首瞻仰院门口的牌匾,中书三字:止戈堂。笔迹苍劲古朴,一笔一划俱携千斤之力,初见不觉有奇,如果细观便会令人不知不觉的堕入此中。
“妙哉!”
声音虽淡,蕴绕于耳际时,却极具魔力,撞得民气潮彭湃,直欲奋声号令,谢奕、桥然、褚裒三人,忍不住的齐应,再观刘中郎此时神情,不怒而自威,凛然不成侵。
褚裒道:“彦道即为窦融,季野鄙人,甘居其末,愿为牛邯,以待君来。”言罢,扬了扬黑布竹篾,陈十三路豪渠于陇山。
祖盛不屑道:“王元军势虽雄,却非马伏波悍勇,稍后抵背一击,玉鞠定当授首而泪泣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