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!彦道,季野……”
刘浓沉默走到案前,目光跟着朱焘的手指,掠过座座雄关险隘,每当朱焘一顿手,那边便曾历经了一番血战,朱焘的手指终究定在了涪陵与江州之间,而后,不断的绕着崇山峻岭打转,东走西折,眉头愈锁愈紧。
世人轰笑,来回盘荡于林下院前。
顷刻间,室中顿时为之肃杀,便连窗外的雪也仿似刹时一凝。
满座衣冠胜雪,觥筹交叉时,鱼龙并起,蓦地回顾时,美人舞婀娜,不尽妖娆……(未完待续。)
谢奕拍案奖饰,快步取了一壶酒,尽饮一口,大声道:“天下之大,尽作九州。九州至广至浩,现在,却落于一盘当中。我等虽非鬼谷子,亦非孙长卿,但是,但使胸中丘壑在,何不一偿其兴,吐诺成阵,挥袖作军矣!”
这时,朱焘扭了扭脖子,暴出一阵“咯吱咯吱”声,乱响不断,而后,环顾室中世人,目光沉凝似铁,气势凛烈,逼得人不成直视,淡然道:“诸君既待,朱焘岂可坐观,便执红阵主帅,一战而定天下!诸将安在,辗匪作黑水!”
窗帘已挑,帘外云雪霏霏,室中干净如素,地上铺着整齐的白苇席,长三丈,宽两丈的庞大矮案占尽室中一半,细观案中,堆土作山,捏沙为城,中有大河小溪数不堪数。颀长的竹篾分置于东西南北,可容数人共战。
祖盛一入室中,浑然忘怀鲈鱼,手掌虚虚抚过蛮夷南荒,嘴角微裂,神情极其和顺。南荒乃险恶之地,远不若江南斑斓。不但林障到处,野匪更是凶暴非常,两载里,少年郎披创无数,却已然将根深扎。
“哈哈……”
一入室,世人神情蓦地大震。
袁耽怪笑一声,而后眉飞色扬,一把揽住褚裒的肩头,翘着嘴巴,打趣道:“季野,瞻箦书法你我皆知,其字乃从其人,傲姿拔秀,往生神来之迹,教人难以譬比。但是,为何君之书法却也多变矣?去岁方循钟侯,现在却作婉秀?莫非,从习于弟妹乎?新婚画眉,莫非季野乃是经此而得乎?”言罢,以三指虚捉,仿若捏着一支笔,照着褚裒的眉描来描去。
刘浓洒然一笑,“吱嘎”一声,推开柴门,内里积雪盈尺,未予打扫,尽作天然。世人踩雪入内,挑开湘竹帘,直入室中。
世人捧篾轰赞,当下各陈已位,各列已阵,推兵演势,搅弄风云。未闻厮杀声,仅余竹篾来往,铁阵撞铁阵,满脸冰寒。
朱焘凝睇着牌匾,眉宇间愈来愈凝重,问道:“瞻箦,此匾乃何人所书?”
“无奕,壮哉!”
朱焘一声长叹,无法的耸了耸肩,捋着短须,神情欣然,明显未得破城之法,叹道:“蜀地甚险,易守而难攻,若得雄师逐水逆上,或可直取江州,逼临成都,何如朱焘独一两万死卒,夺城可矣,破国却难,其何如哉!”
便在此时,莺雪款款起家,朝着世人深深一个万福,娇声道:“诸君以盘为天下,势演乾坤逆转。妾身莺雪恰逢于会,颜薄仪陋,唯余舞姿尚可堪得,愿以《清风》作楚舞,聊滋其性!”
“嘿嘿……”
绒雪翻飞,覆盖四野。
“彦道,休得,休得讽刺!”
“妙哉!!”
褚裒愣了一愣,随即便在案中寻到了小小的,烟柳堆云的钱塘,冷静摇了点头,抬开端来,瞅了一眼刘浓,心中已有多少明朗,盘桓数度,毕竟将脚步顿在了大案正中,面对武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