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哉,妙哉!”
两手一握,大手在上,小手处下。
谢奕背靠着廊柱,抱着双臂,微微裂着嘴,撸了撸身后雅室,脚上的行动翘动,好似拍着莫名的节拍。
小郎君穿戴箭袍,身姿颀长,澹泊的神情中夹着多少飞扬。
“刘浓,不擅书。”
刘浓凭栏望雪,心潮随雪翻涌,面色却稳定,稍作沉吟,心中便已笃定,酒徒之意不在酒,当在豫章也,皆乃老谋深算、韬略存胸之辈,上有家属牵绊,下有南北分歧阵,若欲连袂而行,谈何轻易?!
少主母身上喜服已换,披着鹅黄色的斗蓬,内里刺着蔷薇,未梳髻,三千乌雪以一条淡金丝绸系着,发端随便任洒,直直垂至腿弯。即便如此,少主母亦是极尽高雅的,润如玉子,教人无可抉剔,与昨夜偷偷推窗的女郎判若两人。
“啊,夫君……”
刘浓与陆舒窈同时出言。
刘浓淡然一笑,脚步却突然加快,挑开湘妃帘,直入此中,几乎与闷头急走的褚裒撞个正着。
萧萧眉头一挑,瞥了一眼王羲之,又瞅了瞅身后东厢雅室,抱麈于怀,淡然道:“瞻箦,去岁逸少曾赠书以案,君命人摆于四野,任其烂之。现在,不知当以何如?”言罢,朝着刘浓深深一揖,一甩雪毛麈,大步若流星,朗声长笑而去。
陆舒窈伸手虚虚扶了一扶,而后,接过抹勺递来的翡翠簪花,轻柔笑道:“簪子虽浅,然其上珠花与款式,皆依舒窈笔绘而制,莫嫌。”
陆舒窈细眉一颦一放,见摆布无人,便端动手,踩着金丝履,轻声道:“夫君,何必明知故问也,昨夜都不顾恤舒窈。”说话时,小女郎神情温馨,眸子直视火线,声音却软软的,略带羞责。
“晓得了,且多备些好酒,毋令人打搅。如有人半途欲去,且来寻我。”
刘浓心中柔意如展絮,何如尚处于大庭广众之下,如若不然,结果难料,趁着没人重视,刮了刮她的鼻子,笑道:“但且宽解,你家夫君,岂是那等贪食之人。”
刘浓皱眉道:“舒窈,但是有何不适?”
一起上,三人再未言语,反倒是萧然与王羲之,前者坐在辕上,闲逛木屐,饮着小酒,神情闲适;后者,懒懒的趴在边窗上,目逐雪花翻落飘落。
“二者皆美……”
刘浓阔步下楼,揖道:“逸少,子泽,雪正浓烈,何故现下请辞?莫若稍事驻留两日,你我以好促膝赏雪,赋酒共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