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用手探了探襁褓,热乎乎的,便道:“不成宠嬖过火,过犹不及!”言罢,挑帘而出。
是夜,无星无月。
“嗯,然也……”
老丈人戏耍于我也……刘浓神情愣了一愣,继而,想了一想,微微一笑:“礼不成废,更不成缺,届时,我之老友与长辈必将纷踏云来,观礼席与寝居需很多备。”
这时,雪雁在室外,轻声道:“小郎君,主母想见小少主,命婢子来请。”
“呀,呀……”
喜庆之色,洋满庄园。
一婢拦住,颤抖着眉,万福道:“小郎君,绿萝小君身子弱,且稍待,待寒气去了,方可进。”
刘氏与碎湖等人站在楼梯口,见刘浓撩袍疾行,刘氏本想去凑热烈,抱一抱胖乎乎的乖孙。殊不知,碎湖却嫣然笑道:“主母,小郎君方回,何不让小郎君与绿萝小君独处?”
绿萝眸子荡波纹,一头扎进小郎君怀里,手脚麻痒,羞得没边。
“如此便好。”
刘浓缓缓抬目,眼神蓦地一滞。
刘浓犹在与小家伙对眼神,是以并未发觉有异。前一世,他孑然一身而无子,而当代,六合之间,就此便多一人,血脉相承。
仿似回应,小家伙叫了两声。
刘浓蹲在摇篮边,张大着嘴,指导着嘴型,何如小家伙脾气极强,近似其父,只会呀呀。
刘浓道:“稍待,这便前去。”说着,把绿萝按扶于床,刮了下她的鼻子,吻了吻她的嘴,拉过绣被,捏了捏边角,这才走到摇篮边,把小东西胡乱一裹,抱起来,大步走向室外。
刘浓与徐氏齐呼。
李催颤抖着嘴唇,俄然振臂,大声道:“然也,小少主和而圆转,当得为乾。正若我华亭刘氏之象,乾乾因当时也!”
将见儿子,刘浓心中暖意喷薄,当即便欲按剑入内。碎湖斜踏一步,浅浅一个万福,笑道:“小郎君,何不换了衣衫再去?”
广漠的院中,新起了一栋小院,位于东楼与中楼之间,高低两层,总计八间屋舍,乃绿萝与华亭刘氏小少主小虢儿,以及奉养母子俩的婢仆所居。
刘浓肩头一震,心中乱跳不休,渐渐转过身来,瞅着那胖小子,绒而稠密的头发,颀长的眉,黑漆漆的大眼睛,小鼻子极挺与绿萝类似,嘴唇如刀薄,类肖其父,真是个标致的小东西。
小虢儿吧嗒吧嗒食的欢,刘浓丹凤眼略赤,咕噜咕噜吞着口水。绿萝羞得浑身高低都在颤栗,睫毛唰来唰去,贝齿把唇角咬得半红半雪,渐欲凝血。
刘浓捏拳于唇下,重重一声干咳,殊不知,却吓着了小虢儿,哇啦哇啦大哭。
半晌。
另一婢将厚重的绣帘揭开一角,疾步入内,随后捧着小手炉出来。
刘浓沉默一笑,除却脚上履,衔着碗大海棠转过百花闹海屏,跪坐于案前,把牛角盔置放于案上,按着双膝。谛视着缓缭的沉香,轻声道:“阿姐,刘浓特来偿还此物。”
“哦,原是饿了……”
“不成!”
“阿、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