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,胡酋四路夹侵,兵锋直指轩辕关、荥阳、陈留,危及八方。
“突袭!”孔蓁率轻骑衔尾,待白骑力渐竭时,猝然暴力,箭雨漫天,四尺寒刀与丈二长枪,此起彼伏,仿佛一臂使,斩落头颅如饺。
“霍、霍、霍……”何如其所面对的并非羔羊,而乃背负血海深仇的百战悍卒,挺枪、拔刀、挽弓、倾身,虎噬火线,由胸腔深处喷出股股气味,眼神却极其安静,细细观之,便会发觉内存一丝寒茫,令人不寒而凛。
“锵”的一声,楚殇出鞘,带起冷煜寒光,璇即,白骑黑甲如电似剑,沿着锋阵疯疾走驰,背后白袍滋意飞扬,由东至西,复由西至中,嘎然顿止,高高勒起马首。
与此同时,韩潜阵中亦暴起团团大吼,随即步地分裂,精锐步兵踏着整齐雄浑的法度,逼临敌阵八里外,长枪如林、刀锋若雪,盾墙如山、弓羽若茅。
两刻钟后,胡人步兵渐呈不敌,目睹即溃之时,万五胡骑狂泄而出。雄师垒营,且两边皆欲一战而决雌雄,战略与奇袭已然暗淡,唯余比拼尖锋与韧性,若败,即溃!
刘鹰击败郗愔后,趁韩潜难以脱身,并未归阵陈留,反引军六千绕取雏阳,一起南来,坞堡齐黯两不相邦。而雏阳仅八百守军,鏖战半日连夜,目睹即为刘鹰攻破,拂晓拂晓时,刘浓率六千铁骑插至雏阳西,绕至刘鹰右翼,携万斤之力,倾洪砸下,立即将两面受敌的刘鹰击溃于野,掩杀八十里,恰好抵临陈留南。
待敌溃出三里许,刘浓与韩潜狂追三十里,斩首八千,横尸陈野,遂后,华亭侯见石勒已然勒住溃军,且呈斜冲之势,当即止军于陈留边疆,目送石勒引两万残军,缓缓退走。
“轰!!!”如山对撞,人马崩裂,似浪倒卷,冲向敌军本阵。胡人步兵伤亡已达三成,见势不成为,败退如潮,刚好将已方攻击刘浓的轻骑夹于当中,进退两难!便有人见退路已封,掉转枪头,冲向追击之步军。
“哗啦啦……”
“品”字,刃锋对抵。
风潇潇兮铁甲寒,旗号裂兮漫无边。陈留境方园五十里内,鹞鹰盘飞于天,三方铁林若山,无尽汪洋铁海,呼呼风声灌响于耳际,万马踏蹄、滚云乍浪,微小的响鼻声连缀一气时,竟作怒波洪滔。
刘曜即命呼延谟引万余铁骑,兵出函谷关,抵临洛阳西,南顾颖川、危及南阳。桃豹亡后,石勒即遣河内冀保入洛阳,是故,当呼延谟逼临洛阳西之时,冀保即引八千铁骑东侵荥阳;河内守将逯明亦乃石勒十八骑之一,引军七千中贯荥阳。
“希律律……”
全军谛视,微微倾身,默而无声。
中军大氅竖插于山坡,为风狂裂,肆意拉响。孔蓁骑着焉耆马,倒拖丈二长枪,背后红氅随风招展,缓缓抚着马臀,现在,女都尉的眸子并未谛视十五里外的敌阵,而是斜望暴风中的标枪大氅,黑底而赤边,中书一字:刘。
“战,战,战!!!”
“霹雷隆,霹雷隆……”
复两盏茶,溃势已成,漫天满野卷潮滚退,步兵追着马屁股,闷头逃窜,夹于正中的敌骑摆布不成出,只得调转马首,冲向后阵,后阵见前阵压来,顿时如玉盘冰裂,拔腿便逃,如若不然,定为溃势踩作稀烂。
北风吼怒,冷凛如刀。
“斜穿!!”荀灌娘心中怦嗵一跳,千万不成挡住敌军溃势,如若不然,经此一堵,敌方必将勒阵,再陷焦灼。当即斜拉马首,引领骑军绕向右翼。待冲出了反包抄,女将军呼的喘出一口气,忍不住的暗忖:‘兵势若水势,好险,好险……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