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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风携浪滔,浪翻浪卷,吵嘴相间的鸥鸟拍翅丛飞、密布若阵,低低盘过巨礁之颠,翻飞于巨舟剑帆,李越矗立于舟首,眼若孤鸷,面寒若冰,在其身后,上百披甲青袍昂但是立,另稀有百身着皮甲的外族人。
大将军王敦尽起武昌四万雄师,顺江漫甲,欲经寻阳至鄱阳,由鄱阳东渡,至此而兵分两路;一起沿江逐郡,破舒州、侵庐江、摧历阳,拔广陵,从而渡江汇建康;一起直面江口石城险塞,经襄城,抵丹阳,兵临石头城,直指建康。
少倾,绵绵白袍缓缓展来,曹妃爱细眉轻扬,捧着小手炉的尾指浅浅一翘,嘴角丝巾微微一漾,璇即,念思百转,百般忧愁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,情不自禁的转目向北……
“哗啦啦……”
李催将留守,静待郎君消息,当即排众而出,笑道:“少主母但且宽解而往,况乎,佐近不过十余日,李催自可应对。”
上蔡城中,纸莺高飞,织素、洛羽各牵一枚纸莺,提着裙摆来回奔驰于县公署门口,洒落一地格格笑声。柔然公主与薛婉儿排排坐,二女蹲坐于门口的石阶上,曲膝于怀前,托着香腮,百无聊耐的看纸莺忽上忽下,闻听放莺的人娇笑不竭。
岸上传来海螺声,随风叠浪,扑入耳际。李越面上神情微微一缓,挥了挥手,当即便稀有名雄浑的甲士,抬着长达两丈的巨号,沉气于胸,双眼圆瞪,猛力吹响:“簧,簧……”
这时,郭璞脚步一顿,瞅了一眼刘浓,复看了看荀娘子,疾步上前,揖道:“郎君,此行休咎并存,不容忽视!”
“哦……”二女齐齐侧首,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小绮月。
众婢大惊,从速将刘氏扶住。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恰于此时,曹妃爱亦在看她,二女眸光蓦地一对,相互欠身含首,斯须,陆舒窈退入帘中,曹妃爱螓首回转,一眼却见李越与革绯悄入视线,而桃林道中,一骑遥遥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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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母!”
曹妃爱俏立于宏伟白墙上,手捧金楠木小手炉,身袭雪底粉边襦裙,一任裙纱滚洒于风中。在其身侧,乃是十余青袍隐卫,大家披剑,神情冷酷。
“唉……”
岸上飞石,革绯蓝纱滚荡,见舟前来,眸子微眯,嘴角含笑。
小绮月撇了撇嘴,心想:‘人在心不在,悠悠思盘桓,乃是如此乎?’复又瞅了瞅天上莺,暗忖:‘游思姐姐言,人皆放莺我不放,但坐树下如是观,乃是如此乎?唉呀,好累呀……’眸子一转,摇了点头,提着小灯笼,一步步渐渐摇进院中。
其声惶惑,震惊乾坤。稍徐,岸上传来海螺覆信,两大一小,三艘山舟转过巨礁,凸现于海面上。大者,长三十丈,宽十二丈,浮海十丈,总计五层;船楼三重,飞庐多少;船舷四周,女墙密布、战格、箭楼,一一具有;前、中、后各置一帆,高达二十丈,摆布前后置八拍竿。小者,浮海五丈,宽七丈,长十五丈。
“起,起行……”
河西,马鸣风啸。
中楼,碎湖正扶着刘氏转下扭转木梯,刘氏眼泪汪汪的回顾瞥着楼宇,心中极其不舍,她并不蠢,此时虽不知碎湖与柳儿为何哄她,却知定然出大事了!
革绯道:“殿下与碎湖唯恐此事惊了主母,是以并未奉告真相。仅言,逢春之季,离岛风景极美,故而,聘请主母与少主母,以及小小郎君、娘子,一道入离岛观之!”想了一想,又补道:“主母本不肯分开华亭,本日王敦逆反之事传来,复得少主母苦劝,方行清算物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