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谢安大窘,拧着眉,红着脸,仰着头,淡然道:“谢安不放纸莺,谢安欲习兵法!”
“美鹤,美鹤……”
大战始毕,刘浓收笼降军,因身为州刺史,且率军而来尚未蒙宣召,故屯雄师于城外。司马睿虽卧榻难起,亦知局势刻不容缓,遂诏太子司马绍监国。司马绍当即夜召百官,终宵达旦参议表惩诸事。次日,八百里烽骑冒雨狂驰,奔向四周八方,招令诸部罢止兵戈,静待王命。是日,恰逢朱焘入江州会盟全军的烽信传至建康,令刘浓长长舒出一口气。
刘浓看了一眼小谢安神态,顿时恍然大悟,谢氏最喜与人自幼联婚,此女必乃小谢安今后家属,心中了然,面上神情却不改,遂问谢奕:“此乃谁家女郎?柔情绰态,媚于说话,当如是也!”(未完待续。)
“哈哈……”谢奕大笑,笑得前仰后俯。
“罢了,一道随往。”
“哦……”刘浓微微一笑,柔声道:“在安石眼中,刘浓乃何人矣?”
闻言,小谢安木屐一顿,继而,黑漆漆的大眼睛,咕噜噜一阵转,负手于背后,踏着小木屐,一步步走来,边走边道:“白袍即来,美鹤定至,阿兄休得诓我,莫非当谢安乃三岁孩童乎!”
惩表未下,因荆、湘、历三地战事尚未传来。唯有桓温与庾亮例外,驸马都尉领命而不前,沿江两岸早已尽知,司马绍即便故意搀扶,亦难抗大局,只得命烽骑告诫桓温,令其马上持正,如若不然,一并论罪!至于庾亮,朝中衮衮诸公对此人争得面红耳赤,论功论罪皆难言书,司马绍摆布思之,令其北入梁州,为巴东郡守!此命一下,百官面面相窥,巴东乃甘卓镇之,且直面刘胡、氐成,庾亮若前去,休咎难料!
老友前来,刘浓胸怀豁然开畅,当即把袖一卷,快步迎上,待至楼梯口,揽袖于眉,渐渐一揖,浅笑道:“正欲入城寻无奕,殊不知无奕却自来。若不嫌此院粗陋,莫若当场摆案,徐饮清风共畅怀。”
燕子剪雨眷廊,扑羽翻飞,低低的盘过抚栏,绕过凭栏人肩头,“嗖”的一声钻入檐上巢,抖落一蓬细雨,飘染青冠。
“哈哈……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谢奕扛不住,放声长笑,刘浓亦跟着大笑。皆乃少年英豪意气风发,赫得梁上燕子吱吱乱叫。
小谢安脸上蓦地一红,勾着刘浓的手便往内院走,眼角余光却东瞅瞅、西瞅瞅,好似深怕为人撞见。
恰于此时,廊角转来脆嫩动听的呼喊声,小谢安脚步一顿,愣愣的看向刘浓,神情扭捏。刘浓寻声而望,只见朱红长廊中奔来一个小小女郎,手中拽着一枚小纸莺,约模四五岁,脸孔极其精美,明眸皓齿,修眉联娟,待长成时,必乃绝色美人。
遂后,历阳战事传来,钱凤不敌全军夹攻,欲引军入合肥,为郗鉴截之半道,阵斩!建康危势已解,纪瞻与陆玩即劝刘浓引军回豫州,刘浓早已等得不耐,当即便令荀灌娘引步、骑北回,总计骑军万四,步兵七千,其间一万余,乃成都侯择降军之精锐,其他降卒经谢奕彻察,着其明净者归入建康镇北军。且因石头城粮草辎重过量,因此,不得不存孔蓁一部,以待巨舟来回。
小小女郎见了刘浓,有些怯,退后一步,眸子里闪满迷惑。继而,鼓起勇气,怯怯的走到小谢安身边,轻声道:“安石,待雨歇,放纸莺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