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道韫缓慢的溜了一眼刘浓,趴在阿父肩上,轻声道:“絮儿不识得他。”
小谢安无法,眉头一皱,把手一摊。
谢奕展眉大笑,双腿一伸,抓过案上两枚青果,懒懒的靠着栏,抛给刘浓一枚,自食一枚,咬得嘎崩嘎崩响,嘴里囫囵有声:“待得诸事毕罢,谢奕即引镇北军入徐州,与君东西作角,共逐北胡!”
刘浓心知谢安乃是个小大人,便不再逗他,转走目光,四下打量雨景,但见微雨茫茫,徐浸画园,时有清风携来,劈面浅凉,暗觉身心皆松,遂放松身子,背抵亭柱,微微歪身,一转头,却见谢奕也是如此。
“啊……”谢奕与阮容面面相窥,阮容脸上唰地一下红通,嗔道:“絮儿,身为会稽名嫒,岂可,岂可如此……”
谢裒道:“大兄所言甚是,瞻箦实乃玉君尔,陈年旧事何需提。刘敬道既成心,稍后,无妨一同前去,对席共聚。”
“哦……”谢奕眉头一挑,饶有兴趣的打量刘浓,继而,心中豁然一亮,扬眉笑道:“然也,桥氏女郎情缚瞻箦,冒风雨,千里北随,实乃环球罕见矣,如此美人,瞻箦切莫相负!”言至此处一顿,蓦地想起一事,神情踌躇,欲言又止。
“絮儿,来……”
小谢安发觉到了,挺了挺小胸膛,淡然道:“此乃吾之老友,刘瞻箦,此乃,此乃……”说着,说着,脸渐渐红了。
“无妨,吾恰得一物。”
谢奕笑道:“浮雨入水即乃湖,观江湖之浩大,载道以神远。你我皆乃湖中游石,历经打磨而内固。是故,谢奕有一言,奉告于瞻箦。”
“安石,速来,天珠将满!”小令姜在屋檐下挥手呼唤,顿时为小谢安解了围,小谢安拔腿便跑,边跑边道:“了得,了得,谢氏麒麟女,当乃絮儿矣!”
事隔数载,相逢于雨亭,刘耽站在亭外,刘浓身处亭中。刘浓眼睛微眯,刘耽神情澹泊。斯须,小令姜玩累了泼水珠,一头扑入阿父怀中,指着刘浓,格格笑道:“阿父,此乃刘瞻箦。”
刘浓初见小道韫即喜,向她伸出了手。焉知,小道韫却眸子一转,头一歪,靠着阿父的肩,软声道:“阿父,絮儿不与他抱……”
小谢安也跑了过来,往小道韫面前一站,背动手,老气横秋隧道:“非也,非也,絮儿有误也!此乃吾之老友,华亭美鹤,并非甚小阿兄之阿父也!絮儿之阿兄乃何人也?阿兄之阿父又乃何人也?此人非彼人也,切莫混合也……”绕来绕去,将亭中一干人绕得头晕。何如小道韫聪明非常,任他如何绕,也不为所动,点着嫩嫩的小下巴,当真隧道:“小阿兄,之阿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