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良瞥了一眼豫章方向,斜捧剑槊,嗡声道:“将军,豫章仅千人守城,莫若兵分两路,一起轻骑追关逐敌,一起速破豫章,以震其威,后续押来!而此,亦可稍作整补!”
号角扯裂浓雾,白骑黑甲破雾而走,樱红的盔缨起伏于茫,万千白袍从随若海,铺天盖地的插向雾中豫章。
殊不知,大将军早待其来,祖盛奔至营外,见势不对,仓促勒骑却已然迟得半分,即见炸营熊火,五千骑迎头扑来。交骑如撞海,厮缠半晌,祖盛仅引两千骑脱逃。
……
臭气侵胸,惹人作呕,贺鸾捏着鼻子,架刀于陆玩之脖,沉声道:“陆长吏,豫章危矣……”
贺鸾见陆玩背靠庭柱,面庞惨白、眼睛紧闭,好似奄奄一息,心中恸然大惊,从速一步抢至近前,冒死摇着陆玩的肩。陆玩悠悠醒来,胸膛起伏如浪,一把推开贺鸾,喘声道:“大,大将军,此举,非,非君子,待,待属之道,道也!贺,贺三郎,彦先兄若知,汝,汝如此待吾,必,必痛斥……”(贺彦先,贺循)
荀娘子秀眉凝川,一夹马腹,冲至城下,秀足踏蹬,人随马起,娇喝:“且慢!”待贺鸾神情稍复,女将军拖剑转马,放声道:“士者,战不及无辜家属,祸不及事外亲族,现在,汝若伤及陆侍中,本日,我等必入会稽,屠尽尔族!汝可思之,欲以豫章一城,调换阖族乎?”言罢,向刘浓挑了挑眉。
“呜,呜呜……”
大将军见祖盛逃脱,即命诸葛瑶率五千骑,往逐百里,勿必使其远溃。暨待天将拂晓,东天浮白之际,大将军未予滞留,拔营袭东,一举击破姑熟,遂后,待诸葛瑶返来,清算全军,稍事休整一日,且遣飞骑往丹阳,劝降袁乔与刘耽。
“不见雄师……千人守城……”
刘浓早已勃怒若狂,死死压抑,剑指城墙,冷声道:“王敦谋逆,吾自江夏而渡,一战桓氏,二战褚氏,三破周氏,皆未尽屠,即念诸士乃不得不从逆矣!若汝弃城,吾当不记其咎。若汝罪过,乾在上,坤居下,见证刘浓之誓!”言至此处,一顿,缓缓掀起面甲,直视城上贺鸾,纵声道:“城破之日,吾不杀汝,携汝入会稽,弑尔阖族!”
刘浓顿得一顿,缓缓扫过诸将,喝道:“王敦好奢奇糜,导致豫章,城阔而华丽,总计六门,千人安敢言守?全军重击,马上捣破豫章!暨待城破,携势东卷,追击王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