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三章 怎堪消受[第1页/共3页]

姚氏瞅了一眼案中纸,见内里书着《毛诗》,矮案一角亦叠着厚厚的一摞,沉默叹了一口气,柔声道:“璇儿,稍后日中,且来沐浴兰汤。方才,茂猗先生来信,邀约我儿至建康小聚,待明日……”

见叶飘来,小女郎微仰螓首,缓缓伸脱手掌,落絮入掌心,乃是一瓣嫩槐,捏起来,瞅了瞅,睫毛一眨,嘴角一翘,以指尖剥出内里蕊,放入唇中,细细一抿,微甜。

“然也!呀……”

袁女正气咻咻的闯出去,横眉扫了一眼亭中,未见着要寻的人,却一眼瞅见小谢安抓了个青果欲往嘴里塞,不知何故,蓦地怒了,劈手夺太小谢安的青果,塞入本身的嘴中,并朝着不幸兮兮的小谢安挑了挑眉,而后,扬长而去。

顾荟蔚俏坐于对案,徐转螓首,漫视萧索萧瑟的梅园,叹道:“寒梅傲霜,一枝独秀。何如,雪尽梅落春方来,蝶蜂不成闻,夏虫难以触。”

姚氏脆脆的应了一声,心中愁煞,两个小女郎学着郎君们间的来往,以字相称,礼敬有加,不时对月促膝,聚席长谈。

一言既出,合座皆惊!

“哎,哎,好小娘,端的美小娘!”姚氏一叠连声,拽着丝巾的手却紧了又紧。

谢尚懒懒的倚着堂柱,抱臂于怀,饶有兴趣的打量袁女正,嘴角微微一裂,扬声道:“不嫁于我,汝欲嫁于何人?”

曾有几次,姚氏暗中窥闻,二女所论者,不是玄谈即乃书法,从非论及姻缘与后代情素。莫非,她们欲效名流,缔结金兰之好乎?如此便罢,更有甚者,那顾氏小女郎竟履践言及支遁,好似意欲切磋空灵幻真,唉,其何如哉!

廊亭中传来咏诵声,谢安、谢万、谢恒、谢石等几个小家伙排排坐,点头晃脑的背《毛诗》,在他们的劈面,坐着宽袍大袖的谢据,自谢真石出嫁后,便由他教诲谢氏小童。

“娘亲,孩儿不去。”

郗璇软软一笑,将左伯纸卷于案角,垒于摞上,复提毫笔,蘸了蘸墨,纵笔行书。

……

夏风旋叶,宛转飘飞,掠过树梢,盘于朱廊,沿着廊面一起飞,绕着廊柱打了个转,悄悄落向矮案。

“蒹葭,蒹葭!”

一颗心恍恍忽惚,仿似回到了那片茫茫的山坡上,躲藏于巨石后,看着他与人厮杀,提心吊胆却半分也不惊骇。转念间,又若置身于假山上,雪亭中,那怦然心跳的一吻……

袁乔脸上青一阵、红一阵,突地肝火冲肝,喝道:“此事,定乃那华亭刘浓肆意为之!枉我袁氏待其不薄,不想,尽乃此等人物,仿若昔日支遁!幼儒兄……”

其母姚氏转廊而来,走入梅园中,时价蒲月,梅蕊早已凋残,唯余铮铮铁枝,此景委实不宜小女郎眷恋,何如璇儿却极喜寒梅,即使万红谢尽,亦毫不舍弃。

“蒹葭,好久不见!”郗璇在长廊另一头,挥了挥手。

闻听玄难,顾荟蔚神情一振,眸子出现异彩。

小女郎走得极快,腮邦微微鼓着,好似各塞一枚青果。

小谢安秀眉飞拔,嘴巴越嘟越长,斯须,亦不知想到甚,撇了撇嘴,抖了抖袖,神情答复淡然,缓缓落座,冷声道:“贤人言,君子不与女子斗也!”

“蒹葭!”

女子遥悠远去,穿过水廊,斜绕假山,待至竹林小院前,顿住脚步,揽过背后乌发,随便挽了个对结,走到小潭边,微微倾身,歪着脑袋,以潭水一照,细心的理了理胸前系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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