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愈大喜,欣然随往。
“噗嗤……”
刘浓揉了揉眉心,荀娘子所言非差,欲使南渡之衣冠北回,谈何轻易,然,君子当执剑披靡,岂可畏难而怯,沉声道:“待整军毕,即命大戟士与盘石卫增军轩辕关,复命虎噬卫与射声卫进驻许昌!待颖川旧族北来,吾当入颖川,携之往汝南一观!”
“飞雪,驾!”
但见得,一批批男人被各卫筛落,低头沮丧,神情烦恼,更有甚者,大声号令。需知,经得十余万流民唱诵,当今之北地,另有何人不知白袍无敌?凡是男儿,又岂会不神驰逐胡于野!
台下也跟着大呼起哄:“然也,然也,休很多言,快快战来!”
徐乂喝道:“恁地刮燥,刀枪剑戟,任尔遴选!”
台下人潮涌动。
诸此,上蔡诸军,合计一万八千整!看似增军八千,实则仅扩四千,故而择人极严!
荀灌娘秀眉抖了抖,剜了刘中朗一眼,不尽娇媚,声音却冷:“莫非,刘中郎容荀灌娘于上蔡,便是作此谋算乎?”
荀灌娘委实忍不住了,伸出莲指,指向刘中郎,笑道:“刘中郎,狡猾若狐,非君子也!”顿了一顿,又用心叹道:“唉,北地多艰,汝所言亦非虚!依灌娘度之,必有智者辩明局势,亦必有明者愿履薄冰,往而投之!”
刘浓道:“荀氏何如?”
刘浓剑眉一拔,裂嘴笑道:“白袍乃中坚精锐,足可,以一挡十!何况,刘浓尚具青壮营,诸坞亦有……”
刘浓愣了一愣,方才他确乃只闻上半句,不知那里获咎了她,神情悻悻,正欲踏桥入河西,却见郭璞与赵愈打马而来。
刘浓剑眉时皱时舒,细细一思,即明关窃,按了按剑,沉声道:“如此一来,裁军势在必行!”
射声卫扩三百,可拉两石弓,五十步内,十中其七,可入!具装骑扩千,可负重百斤,奔行五里者,可入!其他诸卫,择人原则,各作分歧!
赵愈来得急,脸上滚满汗粒,当即抹了把脸,复按了按刘浓赠他的汉阙剑,笑道:“刘中郎但且宽解,今岁固始县,铲野为田,复待几月,便可荣收!”
壮汉满脸通红,当即奔至兵器架,抽出一柄丈二长枪,唰唰唰,抖了几个枪花,将枪一垛,指着一名较为矮小的白袍,喝道:“汝,且来一战!”
刘浓未答,却定定的看着她。
“何需谢我。”
一入河西,氛围即为一凝。纵使软绵有力的夏风掠至此地,亦尽作肃杀。
“壮哉!!!”
“非也!”
“十合,哗……”
台上一干白袍哗然,其人所邀者恰是鲜卑若洛,若洛而本年方十四,此番由炎凤卫转入具装骑,上蔡诸军,何人不知炎凤卫曲都若洛,枪法高深、勇猛擅战!
荀灌娘扬眉轻笑,半眯着眼瞥了瞥刘中郎,戏谑道:“堂堂华亭美鹤,平虏中郎将,莫非,竟欲诓人乎?诓得一时,岂能诓得一世!”
“果然!!”
刘浓神情蓦地一怔,汝南背临淮河,为来年计,自客岁伊始,他便命人四周网罗渔舟,此事诸将皆不解,他却从未道及。现在,虽有渔舟近百,却远非他日所需,珠不知,竟为荀娘子一举解忧,教人如何不怔!
刘浓剑眉一拔,抚了抚马脖,飞雪识人意,一声长嘶,四蹄踏雷,滚云直追。
荀娘子不敌,撤走眸光,淡然道:“阿父来信,多有责备,却言及一事,娘亲择日将入颖川,为祖母复墓!”说着,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