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仙子搭着抹勺的手臂,瞅了一眼被小婢们缚于秋千上的明白猫,瑶鼻微皱,嘴染含笑:“仙儿,但是又盗鹤了,为何屡犯不改耶?”
至此,小仙子虽秀居华亭,安神养颜而足不出户,却纵揽全局,已然十拿九稳,夫君自有天下,舒窈亦有天下,陆舒窈抚了抚小腹,感到着内里轻柔的震惊,温馨一笑。
七月,八百里建康,烟含云柳,鸟语花香。
“格格……”陆舒窈皱着鼻子,浅浅一笑,将信纸揣入袖囊中,款款迎向来人。
抹勺窜过来,从明白猫的嘴边扯出一根毛,怒道:“小娘子,瞧,它的嘴边另有鹤毛,恁地可爱……”
小仙子斜卧于藤椅中,摸出一封信来,就着暖软夏阳,展开信纸,信来自上蔡夫君,内容极简,仅赋诗一首。
“格格……”
这时,罗环领着一队白袍沿竹林清溪而行,待入庄院中,见藤椅中的少主母俏笑嫣然,不敢多看,按着刀,疾步来至近前,含首道:“回禀少主母,罗环奉郎君之命,至今而始,将入吴兴别庄,诸事已毕,故来请行,尚请少主母示下。”
广袤江面上,停靠着数艘巨舟,每舟可纳三千士卒,此时,铁甲长龙已然鱼贯而入,唯余尾部尚阔步行于船板。雄师过万,长枪如林,浩浩大荡,惹得送饯者纷繁捋须奖饰。
柳亭畔,谢奕顶盔贯甲骑大马,冷冷的看着戴、刘二人,扬了扬眉,不屑隧道:“纵酒论赋尚可,若与人博弈于疆场,不缔于置首于草尔!”
“少主母,谨慎身子!”
罗环屈身拜谢,随即领着白袍撤退。
“小娘子……”
此乃藤椅,以苇麻织缠而成,内里铺着柔嫩绵缎,尚置软枕垫腰,可踞坐、可斜卧,华亭侯心细,晓得绿萝与陆舒窈皆好动,临走之时,便命人制作此椅以备不时之需,果不其然,二女俱已珠胎暗结。
陆舒窈淡然一瞥打断了抹勺的话语,心中暗自生奇,夫君行事,向来谋定而后动,即作此命,想必乃有深意,亦或吴兴周氏,非也周氏何虑……
“仙儿,何故盗鹤……”
“哦,小娘子心善,便宜你了……”
陆舒窈缓缓迈着金丝履,款款嵌入柳树影笼中,身后跟着气咻咻的抹勺。小仙子怀甲已半载不足了,小腹凸凸,穿不得抹胸襦裙,身袭广大疏松的对襟襦裙,裙摆拖曳于地,如莲倒束,极其雍容,神情懒懒的,彰尽华丽。
“我们刘氏。”小仙子秀眉浅扬,浅笑改正。
“嗯。”
戴渊蓦地一愣,畅开的胸口经风一掠,酒意顿散,看着一双双殷切的眼睛,神情涩然,镇了镇神,一挥袍袖,大声道:“小小胡酋尔,何足言道,且待戴渊入北,定振朝纲于故乡,复卷旗号于累胡!”言罢,猛地一挥牛鞭,仓促奔向柳亭。
“嘤斛,朴咙……”
“哞……”
“喵!!”人脏并获,明白猫干脆不装了,脖毛乍裂,裂着大嘴巴,双爪按板,朝抹勺斜斜弓起腰背,作势欲扑。
惊呼声接二连三响起,婢女们朴簌簌跪了一地,小仙子水眉微蹙,却无可何如,只得弃了千绳,命抹勺摆案铺席,抹勺领命而去,未几时,携人搬来一把奇特的椅子,巧笑道:“小娘子,此凳极好,坐于此中,辅以软枕,不伤身子。”
华亭刘氏老庄有鹤潭,它经常率着猫子猫孙偷袭草潭,趁人不备,盗鹤蛋、刁幼鹤,无所不消其极!当然,也常被人捉个正着,诸如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