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小九郎!”
琵琶浅止,余音回旋,锦帘徐落,俺住娇颜俏色。刘浓撤回目光,瞥了一眼祖延,翻身落马,背后白袍扫过青草,缓缓而行,待至祖延面前,取下牛角盔,挟于腋下,拱了拱手:“刘浓,见过祖郡守!”祖延乃陈郡,郡守。
祖约奇道:“爱君,此乃何物?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“爱君,高见!”
部曲与婢女繁忙开来,至牛车中抬出矮案,抱出白苇席,铺展于树下,置案于席中,摆上青铜盏,斜放醉仙坛。
“非也,非也,爱妻莫急,为夫尚未就死!人有偶误,马有失蹄,何况牛乎?”
马蹄雷震,刘浓引军穿出桂丛,斜斜一眼,已然瞥见小山坡上的牛车、树下的人,当即扬手勒马。
“哞……”
首车辕上的车夫,搭眉了望远方,稍徐,转头道:“将军,人尚未至!”
“格格……”
祖约顿时矮了一截,双股颤抖而盗汗凝溪,不知不觉的滚了满脸,极想伸手抹一把,却不敢冒昧,便听其妻道:“那华亭美侯确乃名流不假,然,其族商队长年来往,所图乃何?不过孔方之间也!”说着,看着祖约那战战兢兢的模样,心中更加不喜,怒道:“汝之破履,何足言道!”言罢,拍了鼓掌。
夏风拂香,徐润衣冠,老牛拉破车,穿出阳夏城,慢行于官道中,驾车的车夫神情舒畅,头上高冠歪歪戴,胸口宽袍半半敞,手中尚捉一壶酒,悠哉悠哉浅浅抿。
“希律律……”
四相十二品,琵琶缭原,飞雪漫蹄,踩着节点,一步步浮上山坡,华亭美侯戎装甲身,渐渐融于阳光,汇于松下,斜斜一眼,看向牛车。
妇人三十有许,脸孔娇好,恰是其妻许氏。现在,正搭着婢女手臂,踏着小木凳,落裙而下,款款走来,斜了一眼祖约,冷声道:“汝且言来,那华亭美侯乃何许人也?”
孔方兄……看着庞大的木箱,祖约顿觉肉痛,用袍袖扇了扇箱上灰尘,转头道:“爱君,名流何需如此阿堵物?”
忽而,老牛老眼昏花,一个不察拉车入坑,颠得车夫囫囵滚下车,震得车内娇呼不竭。少倾,老牛稳住车,素手卷帘,探出眼眸如画,瞥了瞥即将散架的车厢,小嘴一撅,怒喝:“骆隆,汝之破车即如尔身!!”半晌,却不闻声,眨着眼睛,喃道:“死,死也……”
“且慢!”
“诺!”部曲正欲领命而走。
……
“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