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胤虎目吐光,语声沉稳:“洛阳屯军万五,桃豹性贪,故而缜微,然,缜微者必受关已利诱。洛阳之战,桃豹惨败于郎君,引觉得耻。故,刘胤欲遣步军入洛阳西,渐呈粮草难继而退,引桃豹前来截粮、追击,届时回戈铤击。”顿了一顿,复道:“桃豹帐下,存晋室遗士。”
“蝉……”
陈眕冷冷一笑,转动着指间蝉,淡然道:“亭侯既有约,陈眕愿闻其详。”
刘浓早知桃豹参军乃忠晋室,细细一阵盘桓,击案而赞,祖逖将亡,胡人必行窥测,理应强势以待,当即作决:“据颍川,汝南即安。若欲捕战机于瞬息,雷隼不成缺,唐利潇安在?”
荀灌娘身着抹胸襦裙,倚于打扮台,伸手一捕,将蝉捉于掌心,雪掌若玉,此蝉亦若玉,温馨的伏于掌中,悄悄颤翼,莫名的,小女郎眸子一酸,谨慎翼翼的将手掌伸出窗,微微一扬,蝉随风走,神伴蝉遥,稍徐,从袖囊中取出一枚李果,沉默回身,缓缓跪于青毯中,捧李于眉,颤声道:“阿娘,女儿不孝,唯请阿娘疼怜……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
刘浓早知其暗窥于外,当即微微一笑,按膝而起,疾行几步,揖道:“刘浓,见过陈尚书。尚书若不弃,无妨一道批评。”
但见蝉翼薄透其鸣亦微,然,随风杳然毕竟不坠,险之又险的掠过院墙,穿过桂树笼,振翅回旋于青巷中,一起“啾啾”作鸣,蒲伏翻飞至隔院,直入此中。
桂花落,香满小楼,寒蝉掠翼,抖落翅尖桂瓣,临潭一跃,映潭徐飞,待至小轩窗畔,窥见内里烛影摇摆,且窗斜一缝,当即“啾”的一声,扎入窗内。
陈眕抿了一口茶,淡然道:“何者为优?若言当今之世,石胡强胜,刘胡亦控雄兵二十万,复观江左,大将军屯甲十余万,勒令而不前,晋室已然势危,足不出建康。诸此,孰优孰劣?”
陈眕乃海内名流,自南渡伊始,王敦即上表请为吏部尚书,然,迄今为止,却从未趾临建康,是为遥领。非是其人不往,而乃大将军不令其往。
“妙哉!”
陈眕却半分也不惊惧,反微微倾身,把玩着案角寒蝉,淡声道:“华亭侯所言甚是,白天,吾观亭侯战卒,足堪百战悍锐,胡酋亦难敌。刚才,吾不慎得闻,亭侯欲取桃豹之首,震慑诸方。其势壮哉,其心壮哉!然,吾有一问,华亭侯万军齐动,可堪足月否?”
一巷之隔,森然若重楼。
刘浓目光追逐寒蝉惊飞。
刘浓浅笑道:“但且言来。”
刘浓瞥了一眼月洞口,按膝而起,摆手道:“尽遣雷隼逻骑,扑捕洛阳。桃豹极其擅逃,诸将需戮力而为,唯愿此战,侵袭如火,削其首而标旗,震慑二胡!”
此乃荀氏旧院,曾荒弃数载,经得荀蕤两载细心补葺,已渐复昔日模样,院墙植着月桂树,飘香四溢。
刘浓抬开端来,凝睇天上月,深吸一口清风,负手道:“彼苍在上,冷月挂怀,黄土居下,悲怀难耐。现在,刘浓唯余一言,暨待天不幸见,估我中原,使得内忧不起,中乱暴止,外侵难扰。彼时,愿请陈尚书到临颍川,把臂言欢、共逐胡虏!”
闻言,刘浓抿了一口茶,渐渐放下茶盏,淡然道:“陈尚书慧眼若观火,刘浓敬佩。然,汝南粟海已黄,秋收在暨,且待来日,外可言伐,内可言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