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荀蕤愣了一愣,眉尖跳了跳,暗自沉吟一番,低声道:“阿娘,孩儿已然劝过阿姐,何如阿姐,唉……”言犹未尽,叹了口气。
郭氏神情了然,拍了拍儿子的手背,眼角由然一酸,泪水几乎滚落。
“鹰,鹰……”正中一骑肩上停着一只鹞鹰,便见那鹰蓦地一声长啼,璇即振翅,撕风裂云、直斩苍穹。
“霍、霍霍……”、“虎、虎虎……”
天涯响起滚蹄声,林梢与草海中的鸟雀闻声而惊,扑簌簌溅飞,地盘亦是以而轻吟震颤,矮案上的生果等物滚了满地。
恰于此时,不远处暴起一声大赞,不是别人,恰是荀羡,母子俩寻名誉去,只见许昌城门嘎吱吱一阵乱响,璇即,内里铁甲鱼贯而出,数千人踏步齐行,未闻他声,唯余沉重雄浑的法度与铁甲锵锵声。
“哎!”罗坞主脆声而应,蓦地一昂首,瞥见儿子们尚伫着,当即勃然大怒,竖眉喝道:“主母劈面,安敢直视?快快见礼!”
俄而,来势渐缓,唯余两骑并肩风驰,还是疾若雷电,右首之人白骑黑甲牛角盔,大红盔缨随风翻卷。右首之人,浑身华甲,额缚红绸,肩披大红披风,被风扯得冽冽作响。待至三十丈外,白骑黑甲用心掉队丈许,右首之人秀足踏蹬,高高勒起马首。
“华亭侯……”郭氏顿了一顿,眉头一皱,不出声色隧道:“但是那华亭美鹤……刘氏,刘郎君?”
朱红焉耆马人立而起,振声长啸,奋力刨着前蹄,女将甲士随马起,英姿飒爽,无人可匹。
席连席,案接案,中置坛坛老酒,各色吃食。
陈眕眉梢轻抖,负动手,捋着须,强压着背后微微颤抖手,笑问:“此乃,荀氏精曲乎?贤侄背城布阵,半道夹迎,颇具古风矣!类其父,类其父矣!景猷兄,后继有人矣!”(荀蕤之父,荀崧,字景猷)
郭氏与荀羡,齐齐看向荀蕤。
“阿,阿姐,壮,壮哉……”荀羡不断的眨着眼睛,嘴巴张得老迈,足可塞入一枚鹅蛋。
“蕤,蕤儿……”郭氏面白若纸,紧紧的捂着胸口,嘴唇颤抖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