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裒眉毛一扬,俄然纵声咏道:“匏有苦叶,济有深涉;深则厉,浅则揭;有瀰济盈,有鷕雉鸣;济盈不濡轨,雉鸣求其牡;雍雍鸣雁,朝阳始旦;士如归妻,迨冰未泮;招招船夫,人涉卬否;不涉卬否,卬须我友。”
陆静言得的也是琉璃,乃是个琉璃小人儿,头戴小青冠,身着小月袍,眉清目秀,嘴巴略翘,神情活现的小谢安。
曲静娈挑了挑细眉,皱着鼻仔细心一辩,内里铭记有物,乃是一只振翅小白鹤,逆着阳光端祥时,栩栩如生,直欲脱珠而出。
刘浓嘲笑道:“有何为奇,竹帛本已难书!兄长,刘浓并非贤人,然,唯愿却尽此生繁华,付于铁甲戈马!北胡不却,肆不罢休!大道彼苍,当还朗朗乾坤于顶上!!”
“瞻箦……”
小谢安眉毛皱作一团,愁眉苦脸的抱着梅枝,愣愣的问:“敢问大将军,何乃梅令也?”
“希律律……”
小谢安眨了眨眼睛,嗅了一口婢女,脆声道:“知也,素女即为梅,绿鸟复孺子。梅乃性真之灵,故而引雅士。美鹤,君便若梅也!”
小谢安听得奖饰,面色浑然不改,娟秀的眉拔了一拔,负手于背后,挺胸掂腹,漫不经心的瞻仰苍穹,眼角余光却溜着二女。
小谢安揖道:“青果,乃是谢安最喜食之物,现在赠之予君。此果,虽不成食,却莹莹剔透矣。况乎,内里另有千秋景色。”说着,踏前一步,紧靠着曲静娈,指给她看琉璃内的景色。
女子羞道:“我在等,等我的男朋友……”’
复度两日,朱焘与桥然道别。
陆静言嘟了嘟嘴,又见那琉璃小谢安确属臻品,不知该回赠以何物,心中好生难定,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乱转,将手一招,唤太小婢,细细一阵叮咛。
陆舒窈眸子一眨,见小谢安好似在等候甚,犹自不肯拜别,心中一转,嫣然道:“静言,静娈,来而不往非礼也。交谊若使悠长,需得礼尚来往。”
陆舒窈咬了咬嘴,瞅了眼不远处的妙戈,娇笑道:“夫君,依舒窈度之,此女既乃刘并州之女,妙戈与妙光定非其本名也。其人既未随袁郎君而去,想必,想必有因……今后,当以何礼相待?”
何故忽改……刘浓早知朱焘将问及此事,昔年,他曾苦劝朱焘莫与王敦作对,更表示朱焘静待几载。现在却一变态态,竟欲针尖对麦芒暗谋王敦,惹事体大,朱焘岂会不问?
朱焘虽乃刺史,身居高位,然不过二十五六年纪,闻言,神情大变,颤抖着嘴唇,翻身上马,与刘浓对揖,颤声道:“自北地轰倾以来,为何仅闻城池落陷,却不闻此,闻此……人神共愤之举?!”
袁耽、褚裒、谢奕告别拜别,褚裒与谢奕回会稽,袁耽走丹阳。
待牛车远去,隐入林木深处。陆静言与曲静娈说谈笑笑的往回走,陆舒窈提着裙摆与刘浓并肩而行,歪着脑袋瞅了瞅夫君,抿嘴笑道:“奇也,奇也,夫君为何闻诗而脸红也?莫非,有女盘桓于岸,等候夫君渡舟乎?”